虽然一直都在和江美云聊天，但她发现李旺君看那个小伙子的眼神不对。
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又比姐妹俩大一些，自然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如果因为几句聊天就让李旺君误会，那可太不划算了，还是要保持距离，避免麻烦。
见李旺男还在外屋捞丸子，走过去道：
“婶子要留他俩吃饭，让我和你一起做。先削土豆？还是先切酸菜？”
“削土豆吧，炒酸辣土豆丝。”
“行。”曹桂芬应下，拿盆去装土豆。
虽然外面缸里堆满了猪肉、肘子、鲤鱼、牛肉、羊腿等，可这些东西拿进屋马上就做根本不可能，冻得梆梆的。院子里一直很安静的狗蛋儿、突然大叫起来。声音很凶，明显是家里来生人了。
曹桂芬放下土豆挠子，起身出去，喊回狂吠的狗蛋儿。
“你们找谁？”
“请问程桂兰在家吗？我是城北派出所的肖宁，陪外地的同事过来了解情况。”
曹桂芬听闻“派出所”，瞬间心里“咯噔”一震。慌乱之余不忘把狗蛋儿圈起来，然后再去开门。
见门外站了三名穿制服的公安，忙出声问：
“你们找婶子什么事啊？”
“了解些情况。”肖公安回答，“你看着面生，是哪家的亲戚？”
曹桂芬就怕帝都的家人醒悟后报案找她，如今看来好像是的。
不行，她不能给婶子麻烦。
“我是之前在帝都跟李婶子学化妆的。当时学的不太好，我就主动要求和李婶子回东北继续学。”
言外之意她是主动来的，没有人强迫她。
肖公安不在意的点点头，随后拉门让身旁的两名同志先进屋。
程瑶已经在里屋等着了，见是老熟人肖公安，忙让李旺男姐去沏茶。
“你今儿咋这么闲？单位不忙吗？”
“还行，前阵子挺忙，最近这段日子好一些。程同志，这两位是松江镇过来的公安，他们想跟你了解些情况。这位姓许，这位姓刁。”
程瑶闻言点点头，冲两位公安道：
“许公安、刁公安，你们上炕坐、炕上暖和。有啥事儿等喝了水再说，反正你们今天也回不去。因为我娘家劳动你们，真是我的不应该。”
曹桂芬一听“娘家”，紧绷的弦儿瞬间松了，乖乖回外屋地继续削土豆。只要不是家里来人找她，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她在李家干活。
只有不停地干活、不停地忙碌，才能让她在这个家里呆的有价值。
一盆土豆削完见屋里柴禾不太多，起身拿土篮子出去装柴。
屋内江援朝正纠结要不要走，可听完许公安的话后冲堂妹使个眼色，率先出屋。
要说别人家卖走私货他信，但说李婶子家卖走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谁家走私货能这么好，码数还能这么全？简直是可笑！更何况每次进货他都会看进货单，这也是小舅舅千叮咛、万嘱咐的。
来到外屋，他小声对江美云说：
“你留下帮忙做饭，我去隔壁看看旺民、旺家。”
江美云“嗯”了一声、颔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去找李旺男。
江援朝出来见曹桂芬正在拎柴，走过去帮忙说：
“我来吧，怪沉的。”
不想有过多牵扯的曹桂芬放下土篮子，道谢后直奔李旺民的房间。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在根本上就杜绝一切跟江援朝有交集的机会，以免麻烦。
进屋先往灶膛添锹煤，随后就听到——
“桂芬姐快进屋，这道题我不会。”
听着李旺家犹如抓到救星一般的声音，她轻轻上扬嘴角。
能被需要，就是她在这个家的价值。
其实，李旺民也不是不给弟弟讲题，只是每次讲题之前都会数落几句，长此以往李小五就不用他了。
数学题，关于差倍的，二下根本不讲。
“你现在就做这个了吗？”
面对曹桂芬的问题，李旺家撇嘴“嗯”了一声。
“我哥非让我练，我说不会他还不信。”
被指控的李旺民狠狠剜了他一眼，嗤笑着道：
“题目是球、是衣服，你就不会做。换成苹果、冻梨啥的你就能做，你是不是欠抽？桂芬姐你别搭理他，今儿要是不会做我就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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