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店内圆桌前的人儿看到程瑶进来那一刻，“腾——”地就站起来，双眸不眨的盯着她的脖子。
上次回家只是一副金耳环，如今不过半年时间又多了一副金项链，还在省城开了两家店铺，这程桂兰是走狗屎运了吗？！
她难以置信的同时，程瑶也是莫名其妙。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程桂英，秀眉微蹙，语气疏离地问：
“你来干啥？”
即便店内有顾客，她也没准备给其面子，毕竟这货不值得。
程桂英也算有自知之明，自动忽略了她疏离的态度，笑眯眯说：
“当然是想大姐，过来瞅一眼呗。大姐可真能藏，这么发达都不跟家里说一句，难道是怕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过来打秋风不成？”
本以为店内有客人，大姐会顾及面子否认。然后她趁机拉近关系，讨个一二好处回家。
没想到——
“是啊，就是防止你们打秋风，不过好像也没防住，你这不是找来了。”
程瑶说完，走到栾会计身边，指着那条红底儿、白色圆点的连衣裙道：
“那件是新款，适合你的气质，我给你拿来试试？”
“行啊，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你尽管放心试。”程瑶正常音量说话，毫不避讳身后的程桂英，“不怕你笑话，我跟娘家关系不好，跟家里弟弟、妹妹的关系更糟，谁让我是老大呢。”
一句“谁让我是老大”瞬间引起了栾会计的共鸣。
再看程桂英时，眼神冷了很多，还夹杂着鄙夷。
趁程瑶给她找衣服的空档，故意长叹口气，道：
“咱俩一样，我在家也是老大。活儿没少干、揍没少挨，要不是当年我自己争气、考上了中专，现在肯定无人问津。我现在都想不通，老三和老四互相打架、哭了，挨揍的竟然是老大，你说上哪儿说理去？”
“你家也这样？”
“可不是。”栾会计狠狠撇嘴，悻悻地继续道，“在好吃的、好喝的面前，老大要让着小的。在家务活方面，老大还得照顾小的。就是结婚、出门子，老大都得顾念家里，嫁妆就两铺两盖，每季一套衣服，连鞋子都没有。”
“那你比我强，我结婚、出门子啥都没有。我还没念过书，就在家当奴隶，看弟弟、妹妹，架火做饭洗衣服。就连成家以后每年的年初二回娘家，我还得做饭、收拾厨房。”
终于，程桂英认清了现实。
大姐还是之前的大姐，但脾气秉性完全变了。指着她顾念面子、顾念亲情，根本没戏，如果再不阻止，家里那点子丑闻就得丢到省城这边。
“程桂兰——你咋说话呢！你心里有怨到咱爸妈跟前说，跟外人嘞嘞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程瑶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又不像你念过小学，我一天书都没念过，你指望我懂道理呢？”
“一笔写不出两个程，你这么编排娘家的不好，你不怕外人消化？”
“笑话就笑话，我被你们笑话的次数还少吗？程桂英！”
栾会计见状，彻底明白服装店的老板娘是何态度。
既如此，这般示好的机会，她肯定不能放过，
“哟，小学毕业还不懂礼貌呢？书都念哪儿去了！不管咋地她是你大姐吧，你小时候没被她抱过？哄过？喂过饭？喝过水？这么大剌刺的直呼其名，你小学老师谁啊，挺会教学生啊！”
程桂英听出了她反讽的语气，“腾——”地迈步，边走边说：
“别以为你是省城人就可以随便教育人，这是我们老程家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咋就是你们老程家了？难道我李梁死了？”
一直稳坐泰山看报纸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女人之间的拌嘴他不屑参与，但这人在他家宣示主权，那就不能不吱声了。
程瑶直接挡在成桂英面前，毕竟原身妹妹是什么德行，记忆里早就领教。
真要是栾会计在这挨揍，那这人情可是太大了，她得杜绝。
栾会计毫不顾忌的仰头大笑，站在程瑶身后歪头问：
“你是来串门的，还是打架的？从我进来开始你说话就不好听，话里话外说你大姐不孝顺，那我问你，你孝顺吗？”
“咋不孝顺，我逢年过节就回家，一次都不落。可我大姐一年到头只有年初二回去，回家也不吱声，对自己的爸妈不闻不问，这难道还能叫孝顺？”
程桂英越说越生气，看着胳膊肘往外弯的亲姐姐，咬牙切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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