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红包的过程有些曲折，但最后好歹是收下了。
吕锦荣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及：
“李哥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们买票。”
“18号下午，帮我买六张卧铺。”李梁说完，掏钱放在桌上，“尽量帮忙买一起的，上中下这样，好经管。”
“行，没问题。”吕锦荣说完夹菜给小孙子，“明天我值班，后天中午回来给你。”
“不着急。”
吃完饭，两家在院里喝茶聊天。
李旺民跟李旺家化身德华，负责看吕家两个小孙子。吕锦荣的二儿媳在旁坐着，偶尔问小哥俩一些北方的事情，上学的事情。
大家都是直爽性格，聊天氛围十分融洽。当吕锦荣得知李旺男姐妹已经初中毕业，正着手高中课程、准备高考时，连连点头。
“就该让孩子念书，李哥跟嫂子真有先见之明。单位来个中专生都能进宣传科，如今恢复高考，往后就是大学生的天下。”
“所以我才去学校对面开文具店，这样不仅能照顾两个孙子，还能盯两个囡囡念书。没有铁饭碗让她们接，就只能靠自己了。”
董淑萍这话说得很实在，不过也存在了隐患。
两个小女儿都管了，出嫁的大女儿呢？以前是形势所逼，可现在形势好了，应该做点什么，免得日后落埋怨。
程瑶婉转的提醒，令吕锦荣夫妇还有吕明都是一愣。
好一会儿，董淑萍才回神，缓缓颔首，道：
“嫂子说得对，当初阿珍学习很好，但因为大环境不得不下来。如今有夜校，我是该提醒她去补个文凭。这钱还得我们俩出，不能厚此薄彼。”
说完，看着二儿媳妇又道：
“阿慧要不要念夜校？让小娃爷爷出钱喽。”
不得不说，董淑萍还真对得起名字里的“ping”，无论女儿还是儿媳，一碗水都能端平。
两家又聊半个小时，程瑶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董淑萍再三挽留，见人家去意已决，就约好明天一起去卓恒二厂。
“……我吃过早饭去国营招待所接你们，可以吗？”
“可以的，没问题。”
李梁伸手拽着吕锦荣去到一旁，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嫂子就再坐会儿吧，我们睡不了那么早的。”
“真不了，都九点半了。明天咱们去二厂的时候再聊，中午一起吃个炒河粉？”
“行呀，那就说定了，到时来家我给你们做干炒牛河。今天就想做的，怕你们吃不惯。”
“吃得惯，那咱们明天见。”
等李梁回来，六口人离开吕家。穿过两条胡同，快到招待所时，李旺家突然开口——
“妈再给我生个妹妹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程瑶呛到。
“好端端的咋想要妹妹了？”
李旺家挠挠头，憨笑着说：
“吕叔家小孙子栽愣走路的样子好玩，但我不想要弟弟，我想要个像旺雪那样的妹妹。娇娇软软的，肯定更好玩。”
这次不等程瑶开口，李梁直接不乐意的呛声：
“咋地，你妈生孩子就是给你玩的？”
李旺家闻言本能打个激灵，赶紧往程瑶身边靠。
很想说“不是”，可他就是这么想的，最后只能蔫蔫说句“对不起”。
程瑶见了哭笑不得，抬手摸摸他的发顶。
“家里有你们五个足够了，妈不会再生、也生不起了，身体不行。”
“嗯，那就不生了，我就随口一说，妈别当真，您身体重要。”李旺家赶紧往回找补。
来粤城的当天就这么过去了，转天董淑萍带他们去了卓恒二厂，说是二厂其实就是个仓库。负责这边库房的是董淑萍的同乡，叫董明成，跟董明辉堂兄弟。
仓库堆放了好多袋子，每个袋子里面都是文具。有圆珠笔，有钢笔，有铅笔，有自动铅笔，有硬皮笔记本……
董淑萍用本地话跟董明成介绍李梁一家，程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四个孩子更是鸭子听雷。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她不会坑他们，更加不会害他们。
两个人经过一番交谈，董淑萍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啊嫂子，进货价虽然能按我的价格给你，但你必须得拿满五千块钱。要不……”从我这拿吧。
“可以，五千就五千，谢谢弟妹了。”程瑶笑着打断她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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