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前线的街道上,路边是不断向前线增援的士兵队伍,同时也有担架抬着伤员后撤。
杜矢甲、唐荣枚和向隅在街上走了一段,在一处伤员救护站前停下。
唐荣枚发现郑律成没跟他们在一起:“哎,郑律成呢。”
向隅:“对啊,他上哪去了?”
杜矢甲:“向隅,律成不是一直跟在你后面的吗?”
向隅:“跟是跟着的,可什么时候人没了我就不知道了。”
一辆救护车开过来,秦珏从车上跳下来,她身上满是血迹,与医护人员一起往车上抬伤员……
看到有人抬伤员,杜矢甲等也上去帮忙。
秦珏问杜矢甲:“怎么没见到郑律成?”
唐荣枚:“我们从前沿下来就没再见到他。”
秦珏:“啊,他是不是上前线参加战斗了?”
唐荣枚:“不可能。他拉个琴唱个歌还可以,就他那股腼腆劲儿……”
秦珏:“他还腼腆?哼,你们没见他一个人跟几个日本特务枪战的场面呢,那叫勇猛。”
杜矢甲、唐荣枚和向隅三人都呆住了,呆了将近一分钟。
向隅:“你说的是郑律成?”
秦珏:“不是他是谁?”
杜矢甲突然笑起来:“秦珏同学,你挺会编故事嘛。”
秦珏:“就是我救他一命那回,你们不信算了。”
救护车马上要开了,有医生叫她:“秦珏,走了。”
秦珏跳上救护车,救护车开走……
唐荣枚:“你们信吗?”
杜矢甲摇头:“不信。”
向隅:“她肯定记忆混乱,张冠李戴了。”
唐荣枚:“反正我……也不信。”
杜矢甲:“嘿,你这休止符标的真是地方。走吧,我们到他们师部去。”
前沿阵地的另一条战壕,此刻枪声炮声不断,战场上正处于胶着状态……
郑律成不知什么时候从战壕的一端冒出来,他抬头看了看阵地上,发现有一名伤员被一段炸断的树桩压住,伤员艰难地爬动,但十分困难。
郑律成迅速跃出战壕向那名伤员跑过去,抱起起着火的树桩挪到一边,郑律成吃力地背起伤员就往前走——敌人的炮弹再次打过来,郑律成一步不停往前走,在硝烟炮火中终于把伤员背下战壕。
两名卫生兵跑过来接过伤员……郑律成又返回前沿,新的战斗又开始了,郑律成抓起一支步枪拉开枪栓,发现没有子弹,又抓起一支枪,把子弹推上向敌人开火……
敌机俯冲下来,一串航弹打下来,机关炮弹就打在郑律成不远处,在他身边的一名士兵突然扑了上来,用身体把郑律成压住,爆炸掀起的泥土几乎将两个人掩埋起来……
当郑律成推开这名士兵时,发现他已经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郑律成喊着:“兄弟,兄弟,你醒醒……”
郑律成正要奋力把这名士兵背起来时,士兵醒了。郑律成:“兄弟,你……负伤……”
士兵:“……教歌的,你快下去吧……这不需要你了。”
郑律成惊呆了:“你叫我什么?”
负伤士兵:“教……教歌的。”
郑律成:“对,我是教歌的,我是教歌的,我叫郑律成。”
负伤士兵突然抓住他的手:“郑……教歌的,你教我们唱歌,我就是唱着你教的歌上来打仗的。”
郑律成十分惊讶:“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唱歌了?”
负伤士兵:“上次,战地服务团……来慰问,是你指挥我们唱《义勇军进行曲》,还有大……大刀歌……”
郑律成:“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负伤士兵点点头,笑笑:“郑教歌……我崩了五个鬼子了,五个,我值了……”
郑律成鼻子一酸,眼圈红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战壕里外几乎全是伤兵和尸体……
负伤士兵又吃力地说:“你,快走吧,我们,我们马上也要撤了。”
郑律成问:“撤,为什么要撤?”
负伤士兵:“这是上峰命令,我们坚守到5点就该撤了……”
郑律成十分震惊和失望。
那名受伤的战士又说:“狗日的,我不管他们撤不撤,反正老子不撤……老子没败,老子不是孬种,老子是太行山出来的爷们儿……”
负伤士兵突然小声唱起歌来:“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郑律成也激动地合着他一起小声唱起来:“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郑律成的手和伤员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但歌还没唱完,伤员就再也唱不下去了,郑律成喊着:“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负伤士兵艰难地抬抬手,指了指胸口……
郑律成用手抹去胸牌上的土,由于血和泥土粘在一起,一点也看不清楚。
此时,负伤士兵头一歪断了气息……
郑律成喊叫着:“兄弟,兄弟,你醒醒啊……”
负伤士兵再也没有回应,郑律成靠在士兵身边呆呆地坐着,就像两位亲密无间的战友……
这时有人吹起哨子,有人在喊:“撤了,撤了,上峰有令马上撤出阵地,退守二线阵地……”
士兵们陆陆续续从郑律成面前走过去,有人架着伤员,担架抬着伤者,轻伤士兵自己扶着战壕边慢慢地走过……
他们的破衣烂衫,血已凝固的绷带,打断的枪枝,带伤的残肢一一从郑律成眼前划过。
郑律成目睹了自己的第一场战争。战场的尽头依然炮声不断,黑烟滚滚,一片苍凉……
郑律成转过身,从牺牲的士兵胸前撕下胸牌。胸牌的背面写着几个字:河南涉县西庄村……
郑律成把胸牌放进自己口袋,起身跟着最后一名撤退的士兵离去……
前沿阵地的指挥所,黄昏的一抹阳光撒下,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用力的喘息声和土块落地的声音。
一双手在泥土里拼命地刨着,挖着……郑律成从炸塌的战壕里挖出小提琴盒,打掉上面的泥土琴盒打开,小提琴完好无损……
郑律成把双手在身上蹭了蹭,拿出小提琴。一个拿着小提琴的身影返回前沿阵地……郑律成再次回到那名牺牲的士兵面前,向他深深地鞠躬……
郑律成在肩上夹好小提琴并开始拉奏,他拉的是莫扎特的《安魂曲》……
郑律成在残烟余火的战壕里走着,拉着,走着……《安魂曲》的音乐在布满尸体的战场上飘荡,像是在安抚兄弟们的魂灵……
郑律成走出战壕,他站在前沿阵地上演奏,四处是散落的枪枝,迫击炮,弹药箱和横七竖八,不同状态的士兵们的尸体……
郑律成在演奏着……落日把《安魂曲》和演奏者笼罩在一片血色的黄昏中……
38
克利诺娃声乐馆的教室,克利诺娃一个人坐在钢琴旁,窗外已值夜色,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郑律成轻轻地走进来。
郑律成除了脸上略微擦洗了一下,头发和身上依然带着硝烟灰尘和血迹。
郑律成向钢琴走来,手里拿着一束粉红色的康乃馨……
克利诺娃听到动静,慢慢抬起头来。
眼前的郑律成把克利诺娃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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