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说不上来话，沈砚洲只得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独自生闷气。
过了会儿，他小声嘟囔：“真不知道她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之前明明很讨厌的。”
纪庭琛视线盯着杯子，有些自嘲道：“可能是我眼瞎。”
从卫生间出来，他特意绕到了走廊那边的包间。
经过时，看见门虚掩着，似乎只有孟夏未一个人坐在里面。
犹豫了几秒，纪庭琛敲了敲门进去。
筵席散尽，又静又空。
孟夏未安静坐着，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随意抿了一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边。
她闻到了淡淡的冷香，说：“怎么，纪总也来看笑话啊？”
本应该水到渠成的喜宴，终究还是被当事人搅了局。
婚姻大事就这么作罢了。
心里也没有多不痛快，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孟夏未抬头看过去。
“要不要一起吃饭？”
孟夏未的眼神清澈隐有忧伤，右手紧握着酒杯，指关节泛白。
包间里的顶灯很亮，她的脸显得惨白，巴掌印看着也愈发明显。
纪庭琛依然沉默，漆黑的眼眸落在红印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孟夏未勉强笑了笑：“也是，您是高高在上的纪总，怎么……”
“脸怎么了？”纪庭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谁打的？”
糟糕，忘了！
孟夏未这才想起来刚刚挨打的事情，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
稍稍低头，想用头发去遮掩什么，但又觉得没必要了。
“我爸打的。”她平静道，“搞笑吧，都二十多了，第一次挨打。”
纪庭琛微微蹙眉，走出包间让服务员立刻送冰块和毛巾过来。
转身正要进去，手机嗡嗡响了，有消息进来。
是一个卡通气球头像发过来的信息。
[今晚夏未主动提出退婚了。]
[你如果是真心的，就把握住这个机会。]
[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别招惹她。]
看着信息，纪庭琛攥紧了手机，幽深眼眸晦暗不明。
很快，服务员送来了毛巾和冰块。
隔了一个空位，纪庭琛拉开椅子坐下：“你的脸敷一下。”
孟夏未没怎么在意，直接倒了杯红酒推过去。
“要一起喝吗？”
纪庭琛低头看了眼酒杯，眉心微皱，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夏未，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有点微醺，孟夏未当然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喝就算了。”
说着，孟夏未端起酒杯就要往嘴边送。
纪庭琛速度更快的拿起冰毛巾轻轻贴在了她的左脸上。
嘶——
本来有点麻木的脸一下子有了知觉。
孟夏未的手哆嗦了下，红酒从杯子里溅出来，洒在手背上。
她抬头看过去。
不知道是喝醉了的缘故，还是真的存在，竟然从纪庭琛眼神里看到了温柔和疼惜。
很快又消失不见。
还真是怪事。
总是冷冰冰的纪庭琛，还会有这些小情绪。
孟夏未心脏蓦地一颤，视线闪躲，伸手接过冰毛巾。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
虽然面前这个人很讨厌，可是今晚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候，他这种贴心的举动，挺让人感动的。
随后的很长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
像极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 —— ——
直到孟夏未喝完了半瓶多红酒，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平日里，她不太喜欢喝红酒，后劲儿大容易上头。
今晚心情不好，也就没那么挑了。
脑子晕晕乎乎的，孟夏未站起身想要走。
“那个……我先走了。”
还没来得及站稳，孟夏未就摇晃着要摔倒了。
纪庭琛快速站起身，伸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肩膀。
酒精麻痹了大脑，孟夏未无法立刻做出理智的思考。她眯了眯眼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面前的重影才逐渐清晰。
还是那张线条比例堪称完美的侧脸，很熟悉。
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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