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乐珠都快在小凳子上撑着脸睡着时谌景疏才回来,肩上扛着半扇猪肉。
“原来是杀年猪去了!”
乐珠连忙站起来,去看这死的透透的猪,有些害怕,她第一次看见死掉的猪,但是只要做成好吃的就不怕了。
年夜饭三个人忙忙碌碌的,这些日子以来,乐珠也学会了许多,做饭什么的也是没问题了。最后忙忙碌碌到了傍晚,一个木桌子上面摆满了菜肴,今天杀的猪也做成了东坡肉与炖的蹄髈汤,香的乐珠鼻子都要掉了。不大的屋子中央,铁盆里是燃烧着的苍术,焚烧它祈求家人身体健康。
简简单单的一餐,配上雪落前买的浊酒,平日里只敢喝一口果酒的乐珠都喝了两小杯浊酒,辣的她直吐舌头,脸上挂着红。
“位京国逢除夕,栖迟鬓欲霜。”苏妈妈放下酒杯,念出一句诗,醉的迷迷糊糊的乐珠一下子坐起来,对了上去:“春声生竹爆,岁色动椒香。占位戒睡听鸡早,占探茧忙。”
每年除夕爹娘都喜欢听她念诗,她就一直背一直背,只要她足够聪明优秀,爹爹母亲就会开心了。
她皱着眉头,想不起来最后一句,偏头看着喝酒的谌景疏,“你为什么不念呀?”
“醉鬼。”
“快念一下,除夕就会更好!”
苏妈妈也看着他,谌景疏无奈的笑了下,道:“烛花频送喜,儿女笑烘堂。”
“好,过年好!”
乐珠抱着酒杯,笑的像个幼童得了夸奖一般开心,谌景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除夕夜也变得这么聒噪了,他拿出一个红纸包,放在了乐珠面前。
“拿去,压岁钱。”
乐珠接过,开心的捧在手里,苏妈妈也拿出一个红封放在她手上。
“珠珠,岁岁平安。”
乐珠虽然醉了,但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突然抹起了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嘴里嘟囔着:“谢谢苏妈妈,谢谢谌大哥,我真开心。”
苏妈妈见她哭的伤心,心里头也难受的紧,这么个好看的小姑娘,娘不爱爹不在,怎么忍心让她年纪轻轻送去嫁人。
“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这里就是你家,以后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直留着这个孩子,瞧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谌景疏,叹了口气。
若是他娘亲还在,也会喜欢这小丫头的吧。
饭后,嚷嚷着要守岁的小酒鬼被谌景疏提着丢到了床上,嘴里还在念着不停,谌景疏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越念越委屈起来。
“安安错了,安安会好好听话……”
“爹爹娘亲……哥哥,唔,阿六,太子,太子哥哥……”
一听见最后那几个字,谌景疏眉头一凛,坐在床榻边缘,手捏住她的脸颊,问:“乐珠,你到底是谁。”
“是一条爹娘不要的小白菜。”
见她乱说话,谌景疏耐着脾气又继续问:“你认不认识太子。”
“不认识!不认识!我只认识……只认识苏妈妈。”
谌景疏无奈的松开手,醉了的她说什么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见她眼角还挂着泪,莫名的心中有些烦躁。
“你娘要是不要你,你留在此处又何妨。”
躺在床上的人儿不再说话,沉沉的睡了去,手中还紧紧攥着两个红封。
“丞蕴。”
谌景疏走出去,苏妈妈望了望睡熟的乐珠,叹了叹气:“哎……你何时才愿意回去?”
谌景疏看了下天上挂着的许多星子,冷笑一声:“等他为我兄弟们偿命时。”
“这不是他的错,你太固执了,你难道想一辈子就困在这个地方?”
“一千条人命拼死护着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苏妈妈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行,我不说了。那你当真要把乐珠送回虎口,你是知道她母亲是什么样的。”
谌景疏感觉胸口处那剑穗似乎在发烫,他自然知道她回去会被如何对待,但他管不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我不会插手。”
“可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听到苏妈妈这话,谌景疏吐口气,好看的黑眸中带着自嘲:“那又如何。”
说罢,将屋里的碗筷收拾去了厨房,高大的背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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