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什么心情都没了,平静地看着她,无悲无喜。
新婚不到四个月,她的婆婆这是要下休书吗?
她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越过她朝别墅里面走,高衍兰在后面问:“你这是同意了?”
今天火锅太辣了,程筝突然觉得胃疼。幸好糍粑和冰粉不能吃了,不然肯定要犯胃病。
她忍痛淡笑着答道:“同意啊,我有什么不同意。”
高衍兰气愤地嘟囔着:“家门不幸,折腾这么一遭,好好的大男人成了二婚……”
程筝上楼的脚步加快,胃里不断翻腾,推开卧室的门直奔浴室。
“呕……”
她把今晚吃的东西全都吐空了,无力地撑在洗手池上。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耳边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身子骨在宽松的衬衫下显得瘦弱不堪。
抵不过强烈的绞痛,她强撑着下楼倒热水。
不想从饭厅走出来一道刚正的身影。
程筝把手放下,直起身,“爸。”
傅谦刚处理完公务,端着茶杯,担忧地问:“筝筝,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程筝安抚地笑笑,“不用,爸,老毛病了,胃痛,喝点热水缓缓就好了。”
“胃痛很难受的,砚洲呢?让他现在送你去医院。”
“真不用爸,砚洲没回来呢,我喝点热的休息一下。”
傅谦看看表,都半夜十一点了。
他面色严肃道:“这个臭小子,你都生病了他怎么还不回来。筝筝,我现在让人送你去医院。”
程筝有些撑不住了,扶着一旁的金丝楠木雕,声音虚弱:“爸,我想喝点热的。”
傅谦在她的坚持下,只能让陈妈煮了软烂的山药粥给她。
她上楼前,傅谦温声说:“胃是情绪器官,筝筝,你要开心,要多笑笑。爸知道,我们筝筝笑起来特别好看。”
程筝听了他的话,绽放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这一晚,傅砚洲没有回来。
程筝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当她一脸病态地来到卫视大楼时,刚好看见傅砚洲给虞湘湘开车门。
美人款款下车,娇羞地跟男人道别,难舍难分。
傅砚洲的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满脸关切。
程筝当没看见般进去,却被虞湘湘开心地叫住:“筝筝!”
她脚步不停,手被人一把拉住。
这个触感,这只大掌……如此熟悉。
“你……”
“放手。”
傅砚洲见她面色虚弱,想问她怎么了,却被她狠狠甩开。
这力气,这情绪,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傅砚洲淡淡道:“湘湘叫你,她昨晚生病了,你今天帮忙照顾一下吧。”
程筝不耐烦了,“生病了请假。”
虞湘湘柔柔地说:“筝筝,虽然我们是五进一的赛制,但你可不要使坏哦,我不能请假的,倪主任会直接淘汰我。”
“放心,早晚的事。”
程筝撇下他们刷门禁卡进去了。
“程筝!”
“筝筝!”
虞湘湘咬唇轻喃:“砚洲你看,是筝筝不喜欢我,不愿跟我做朋友。”
傅砚洲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程筝的背影,直到她进入电梯。
“砚洲?”
“你进去吧。”
傅砚洲开车离开了,虞湘湘卸下伪装,目光上移,像淬了毒般。
今天程筝很难受,胃痛,一直反酸,恶心,整个人都立不住的感觉。
偏偏倪定梧当着新闻部所有人的面把她发配到了最没用的岗位上——
“程筝端茶倒水的活儿做得好,以后就是机动组的。”
机动组……就是打杂,跟在杂志社一样,甚至连卫生都要搞。
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只有那个让她帮忙的小记者同情她,虞湘湘和夏楠的目光更是带着讽刺和得意。
程筝虽然心里也有失落,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实习五人组的其他四个都被分配了老师,跟着学习。
新闻部忙碌得像打仗一样,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每张办公桌上的文件稿子都堆积如山,键盘敲击声永不停息,记者们像上了发条的钟表,每一分都在与时间赛跑。
程筝费力抱着刚打印好的稿子和资料,穿梭在一排排工位间分发。
“文锦渡105号发生天然气爆炸!小宋跟我去采访!湘湘你也来。”
虞湘湘的老师是新闻部的老人,第一时间叫上她和摄像去出外勤。
覃飞航、夏楠、方圆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正式实习第一天就能出这么重要的外勤。
虞湘湘虽然没有像他们那么激动,但经过程筝时,肩膀撞了她一下,目光中带着轻蔑。
吧嗒……
褐色的液体在地上蜿蜒流淌。
“呀,不好意思!”虞湘湘抱歉地看着她。
程筝洁白的衬衫、怀里厚厚的稿件、还有地上脏污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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