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一的面色微白:“夫人,这些……奴婢都没有什么印象了,许是幼时没怎么尝到过。”
闵嘉音会意,拍了拍江允一的手背:“那下回我让辛大娘做来尝尝。”
“好,谢谢夫人,有劳辛大娘。”江允一轻轻吸了吸鼻子,低头吃饭。
散席之后,闵嘉音送罢客人,伸了个懒腰对卢佩文道:“今日高兴,酒喝得多了些,先回去歇下了。”
“嗯,今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卢佩文同样喝了不少,面颊上泛出酡红,神智却还很清醒。
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眺望着下弦月,待夜风吹去酒热,便也往回走去。
月下门廊边,江允一见卢佩文走来,忙抬起衣袖抹了抹脸,欠身见礼。
卢佩文问道:“你未去侍候夫人吗?”
“夫人入睡一向无需伺候,是奴婢忘了夫人今日饮多了酒,奴婢这就去看看。”江允一的声音有些闷,转身便要走。
卢佩文叫住了她:“不必了,夫人大概已经睡下了。江姑娘这是怎么了?”
江允一怯怯抬头,脸上隐隐有两道泪痕:“无事,不过是酒桌上骤然尝到那么多京城菜色,还听夫人说起京城风味,想起了从前。”
卢佩文顺着她的话道:“哦……这么说还是夫人惹的?”
江允一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卢佩文温和一笑:“不是就好,我都想替夫人道歉了呢。你也忙了大半日了,快回去休息吧,在外头吹多了风不好。”
江允一不敢多言,欠身退下。
卢佩文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允一的背影一眼。
按说嘉音不是那种故意揭人疮疤的人,难道是想表达与江姑娘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反惹出了江姑娘的伤心事?
还是先不去想了,明日上衙还要提修堰坝的事,少不得要和几个老顽固争执一番,还是先回屋养神要紧。
二月开春,夹山堰修筑工事正式启动。
卢佩文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县衙拍了板,又靠减免春耕钱与劳役钱的办法征得了一批民工,和闵嘉音一同推着夹山堰从一个设想一步步变成现实。
这天,才从夹山堰动工仪式上回来,闵嘉音便收到了京城寄来的家信。
从江允一手中接过信时,闵嘉音便有了些许预感,心跳立即变快。
回屋拆开信封,信中说闵妙筝于一月廿六平安诞下一子。
闵嘉音拿着薄薄一张纸笺,在屋里又哭又笑,许久才平静了几分,立刻提笔写起回信来。
这封信是闵妙笙着急告诉闵嘉音消息草草写就的,并无更多内容,但闵嘉音的回信却写了很多很多。
她南下的消息此前一直瞒着闵妙筝和闵嘉言,在信件来回递送的这十几日里,想来大姐和弟弟都会知道了,她如今终于可以给每个人都写上几页纸的话。
还有小外甥,她和大姐早就说好,要由她来取名的,但她不想霸占给外甥取大名的权利,就取了一个“靖”字作乳名。
其实理智告诉她,她应该与家人斩断关系,避免以后的事牵连到他们。可情感上,她却自私地希望家里的所有人都能永远记得她,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外甥,也能记得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三姨母。
天色擦黑,正厅里,江允一回禀道:“老爷,夫人还在屋里,奴婢又问了一遍,她让您先吃。”
卢佩文应了一声,便开始用餐。
平时闵嘉音与卢佩文一同进餐时,会同时许江允一与其他家仆一道在厨房用餐。
但今日闵嘉音不在,江允一并未下去吃饭,而是站在桌边为卢佩文布菜。
卢佩文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有些纳罕地问道:“江姑娘,是夫人让你来伺候的?”
“并无,奴婢只是觉得让老爷独自一人进餐……有些失礼了。”
卢佩文还在想着夹山堰与公务,含糊地“嗯”了一声。
想了一阵,他端起酒杯,才被入口的甘醇夺回了神思。
“这是喜雨夜来?”
江允一见卢佩文的视线重新聚焦到自己身上,落落大方地答道:“是,上回宴席还有一坛三年的喜雨夜来未开封,今日夹山堰开工是喜事,厨房便送上来了。”
“哦,”卢佩文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江允一一直侍奉在侧,便问道,“夫人还没忙完?你之前说是京城来了信?”
“嗯,奴婢只见到薄薄一封信,然后夫人便让奴婢退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卢佩文隐约记起,还在京城时,闵嘉音收到赵知简的来信,便是如此。
难道她还与赵知简保持着联络?
可他的心上人,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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