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得是,”毕宁偏头看看闵嘉音从容的神情,问道,“那你是一点儿也不怨卢知县?”
闵嘉音摇了摇头。
其实随卢佩文远黜,还正合她心意呢,只是其中迂曲不可为外人道。
毕宁眸中划过一丝不解:“好吧,小闵,你与卢知县还真是情深义重。”
闵嘉音笑了笑,指着前边道:“那里就是灵河了。断川县缺水,唯有灵河奔流不绝,那可是稀罕的景色。”
果然,毕宁立刻被灵河吸引了注意力。
灵河宽不足三丈,若放在其他地方,只能称得上一条溪,但在断川县却是百姓奉若神明的存在。
阳光下,河水奔腾出细小的浪花,粼粼的波光照进了毕宁的眼眸。
闵嘉音看到,自小生长在缺水地区的少年,眸中变幻着惊奇与欣喜的神色,仿佛亦有一朵浪花在其中绽开。
“小闵,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只在水井里见过活水,虽然井水算是源源不断,但永远只有浅浅的一点儿。后来冒险往山里跑,山中比村里湿润许多,却也只见过几条蜿蜒的溪流,一步就能跨过去。灵河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水了,原先我还不信这是神仙赐给断川县的,如今可算是信了。”
闵嘉音注视着毕宁如此直白又真诚的快乐,心中的郁结也散去了些许。
薄云寨既然选择暗杀王五,应当也不想和断川县正面起冲突。今日待客,她就暂且轻松一些吧。
二人沿着灵河逛了一圈,又在县城里四处走走,到日暮时分回到了酒楼,在雅阁坐下。
“这家酒楼有说书,你可听过?”
“没有。”
毕宁虽住在这里,但前一日因为太累,喊掌柜将饭菜送到了房间,还未在外头用过餐。
闵嘉音笑笑:“正好我也还没听过,今日听听。”
很快,小二上了酒菜,都是酒楼的招牌。
“客官,闵夫人,尝尝咱们酒楼的独门佳酿喜雨夜来,这酒可是取春日里的雨水而酿,每年都酿不了几坛,稀罕得紧!”
毕宁夸赞道:“这名字有趣!”
闵嘉音给毕宁倒上酒,问道:“不知你酒量如何?”
毕宁如实回答:“不常喝,逢年过节时偷喝一点,没醉过,不知深浅。”
“无妨,”闵嘉音笑道,“你就住在这儿,若是醉了,我喊小二把你抬回房间去。”
这时,楼下台上,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吸引了满座的注意力。
“各位客官听好咯,今日不讲小说不讲史,就讲讲那北方战场上英明神武的赵将军孤身闯敌营的壮举。”
闵嘉音端起酒杯的手忽地一顿。
毕宁的视线被台上吸引了,好奇道:“也不知是何时发生的事,竟已搬上了说书的讲台。”
闵嘉音按捺心神,扯出一个笑道:“是啊,此前不曾听说,还是说书先生消息灵通。”
说书先生将战场的凶险、敌营的危机四伏与赵将军的智勇双全进行了一番绘声绘色的描摹,收放自如,引人入胜,惹得雅间里的二人也无法专心用餐了。
“……历经重重艰险,这小赵将军终于将钟将军解救出来。
“二人才逃出营帐,忽见四周火影幢幢,竟落入了北狄二王子元承醴的包围之中。
“钟将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北狄狗贼做了诱饵,当下羞愤交加,恨不得自裁谢罪,却被赵将军劝阻:
“‘大雍将士,唯有战死,绝无中道言弃之理!’
“钟将军方才振作,二人并肩作战,霎时间万箭齐发,直欲取二位将军性命——”
说到这紧要处,满场静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闵嘉音不觉已咬紧了唇瓣,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
说书人得意一笑,不紧不慢吐出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大堂的宾客立刻哄闹起来,都抓心挠肝似的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闵嘉音缓了缓神,胸膛起伏了几下,唇色才逐渐回温。
毕宁回神,望向闵嘉音:“怎么了小闵,他说得有那么惊心动魄?”
闵嘉音灌下一口酒,神思回位,轻声道:“确实揪心。”
毕宁却很敏锐:“不仅如此吧,你好像过分投入了,难道你与这故事里的主角有旧?”
闵嘉音倏然抬眸望向毕宁:“是啊,你可知我夫君因何被贬?”
毕宁想了想,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卢知县就是因为替钟将军说话才惹了天子不高兴。”
闵嘉音颔首道:“正是。若钟将军当真死在了敌营,他再难证明自己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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