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府邸,闵嘉音望向还算热闹的街头,第一次直面崭新的生活环境。虽然与想象中有所不同,但带给她的感受并非落差,而是新奇。
知县府邸位于县城中心,附近的一些宅邸都属于断川县的乡绅富户。
二人走了没多远,便见一座府邸门口有人在争执。
“毕府。”闵嘉音念出了匾额上的字。
卢佩文解释道:“毕是这一带的大姓,姓毕的人家多是此地原住民。这个毕家是本地排得上号的地主,因在炎州府有门路,做着些粮油贩运的生意。”
毕府门口,一个布裙女子与一位毕府家丁正在争吵,那家丁忽一扬手,将女子递过去的一沓纸撒了一地,女子在飞舞的白纸间跌落在地,身形凄惨。
“都说了不收,别想给我们老夫人添晦气,快走快走!”
家丁没有搀扶的意思,一脸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关门。
有几张纸飘到了路对面,闵嘉音拾起一张,发现上面抄写着工整的经文。
“我们去看看?”见闵嘉音意动,卢佩文提议道。
“嗯。”闵嘉音抬步上前,扬声道,“等等。”
毕府家丁听到陌生的声音,停下动作打量来人。
出声的是位年轻女子,她身边还有一位青年,二人容貌气度俱是不凡。
这家丁脑子转得很快,立即猜到了二人身份,拱手道:“小人见过知县大人,夫人。”
因为断川县地方小,陌生面孔不算难猜,何况新知县到任是大新闻,所以见家丁道出身份,闵嘉音与卢佩文倒也没有很惊讶。
那跌在地上的女子一听,立刻爬了两步抓住闵嘉音的裙角,希冀的目光紧紧攀上了闵嘉音的面容:“夫人,知县大人,求你们为民女做主!”
毕府家丁急忙解释:“大人,夫人,你们别误会,这也不是谁惨谁就有理啊!”
闵嘉音将女子扶起,触到了女子因劳作而粗糙的手。断川县冬日虽没有严寒,但女子身上的衣服还是过于单薄,因此一双手很冷。
女子的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满脸愁容,已掩盖了原本的清秀。
在碰到闵嘉音手掌的一瞬,女子就受惊般将手缩了回去,连声道谢。
在家丁和女子的争辩中,闵嘉音和卢佩文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女子姓江,幼时也是个官家小姐,后来父亲获罪被杀,举家被流放至此,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女子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女二人为了度日,针线、抄书之类的什么活都接,农忙时还去做佃农卖力气。
此前江姑娘就为毕府礼佛的老夫人抄过不少佛经,毕府也算她的老主顾。年前江母病倒,江姑娘为了凑钱,每晚熬着抄经。然而今日来毕府送经文,毕府却以老夫人也病了,不能再沾染江母的晦气为由,不收江姑娘抄的经文。
卢佩文秉公道:“江姑娘,这批经文确实不是毕府让你抄的,此事你并不占理。”
江姑娘急得掉了眼泪:“可以前每隔十日来送经文,早就是惯例了。都怪我说漏了母亲生病的事,否则也该拿到工钱了。毕大哥,求求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收了这批经文行不行?”
家丁也颇为难:“这几日老爷特意嘱咐不能让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进府,这会儿府上也有许多人瞧见了,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啊!到时候被老爷知道了,倒霉的还是我。知县大人,您为小人做主啊,断没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
江姑娘见毕府的路走不通,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闵嘉音跟前:“夫人,求您救救我娘,只要能给我娘治病,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说着,她便要磕头。
闵嘉音稍加考虑:“这些经文,就按卖给毕府的价格给我,我买了。”
毕竟不是太贵,又能解江姑娘燃眉之急,就当行善积德了。
买回去烧给北方战场上阵亡的大雍将士,他们不会惧怕不洁。
江姑娘收了钱,又想给闵嘉音和卢佩文磕头,被闵嘉音制止了。
卢佩文对围观的人群摆了摆手:“在下新任知县卢佩文,问候父老乡亲们元日安康,都散了吧。”
毕府家丁这才松了口气,高声道:“恭送知县大人,夫人。”
人群稍稍散开些,好奇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年轻的新任知县夫妻身上,还夹杂着不少审视与轻蔑的目光。
那样文气的知县,还有一位看上去那样纤弱的夫人,怕是熬上几个月就受不住了。
卢佩文和闵嘉音走出一段路,才渐渐脱离了大部分的视线。
卢佩文道:“嘉音,我还以为你会收了那位江姑娘做婢女。”
闵嘉音笑问:“佩文,你可有纳妾的打算?”
卢佩文一下没转过弯来:“纳妾?”
闵嘉音乌黑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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