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天子的雷霆之怒让阶下跪着的晋王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恐惧。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因为不曾卷入皇权争斗,从小到大都过得自由放荡。
正因从来没有经历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初尝这种滋味,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倍感煎熬。
皇帝很快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向殿中发问:“靖北侯世子,番芙蓉案为前任户部侍郎卢默所为,你为何向朝廷弹劾晋王?”
赵知简拱手答道:“大约在一个月前,臣在自家后门外的小巷里看到有人行凶,被害者为安康医馆的杏林圣手林大夫。臣命人救下林大夫,林大夫与臣提起过有神秘的毒药出现在京城。臣当时并不在意,但后来又遇到了行凶者,将其拿下后,他供出了幕后主使为晋王府中人。”
为了尽量减轻皇帝的猜忌,赵知简隐去了自己的奔走,而是搬出了两个重要人物——林大夫和行凶者。
皇帝立刻宣林大夫与行凶者觐见。
林大夫主要陈述了安康医馆发现番芙蓉、制备解药的过程,而这些事在第一次案发时林大夫其实都已在大理寺陈说过,只加了后来发现毒药存量不对这一细节。
此次在天子面前,老者非但没有慌张,还说得格外顺溜。
行凶者被大理寺狱卒押上殿时,左袖中已经空空荡荡。
赵知简道:“启禀陛下,此人名为黄灵武,正是那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左手刀客。”
皇帝看向黄灵武的目光含着威严:“黄灵武,你与晋王有何关系,左臂又是什么情况,细细道来。”
黄灵武一头磕在了金砖上,声音沉沉:“罪人黄灵武,本为晋王所雇,为晋王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被赵世子的人俘获后,赵世子告知黄某,晋王以番芙蓉荼毒京城,而黄某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做了多久祸害百姓的帮凶。黄某羞惭欲死,但被赵世子所阻,故自断左臂。”
皇帝心知此事必是他那混账堂弟所为无疑,但无论是推翻此前对卢默的定罪,还是处罚晋王,都是有损天家颜面的事,故而还在思考此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仅凭你一人的说辞,还不足以证明你的雇主就是晋王。”
跪倒在地的晋王听皇帝如此说,立刻明白皇帝有心维护于他,忙附和道:“皇兄所言极是,姓黄的,你有何证据证明?”
皇帝不悦地皱了皱眉,身旁的大太监立即会意,出声提醒道:“晋王殿下,注意御前仪态。”
不只是赵知简,就连林大夫都在心里“呸”了一声。
敢祸害天下百姓,却不敢认,真是懦夫!
黄灵武粗中有细,早料到过晋王会翻脸不认,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愤愤回话:“我没有。”
赵知简继续道:“启禀陛下,臣昨日尚在西京珍山,此前被林大夫诊出中了番芙蓉之毒的闵府三姑娘亦在普仁寺。而晋王府暗卫一直在寻找机会将闵姑娘灭口,昨日出手袭击了闵姑娘。”
皇帝身子往前倾了倾:“那闵姑娘如何了?”
那丫头他前不久还见过,是个安分的,据说还被楚王请去了慈明寺。如果仅仅是因为很早得知番芙蓉的存在就要被灭口,晋王也委实太嚣张了些!
“回陛下,闵姑娘被路过的宁国公世孙救下,没有受伤。”
皇帝有些意外。他是知道当年那桩闹剧的,时隔几年,这一对少男少女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那闵三姑娘和魏世孙可在?”
宗正寺卿韩翀回禀道:“昨夜西外宗正司韩司事已派人将闵姑娘送回了京城。”
“宣。”
闵嘉音被引进大殿时,看到了龙椅上尽显威仪的帝王与殿中的许多面孔。
大雍礼制,金銮殿里的臣民得到允许后可以站立,故而此时跪着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锦衣玉带的晋王,另一个是潦倒落魄的罪犯。此种对比,不可谓不充满戏剧性。
闵嘉音跪拜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
皇帝素来知晓闵嘉音沉稳,但今日在大殿之上犹能不露怯,令他不免心生赞叹。
“据赵世子所言,你昨日在珍山普仁寺遇袭,为何确定袭击你的人出自晋王府?”
闵嘉音的声音平缓而清晰:“回陛下,民女昨日本与康乐郡主在一起,而那些蒙面黑衣人率先劫走了郡主,随后对民女动手,目标非常明确。”
晋王急道:“这哪里能证明是我晋王府的人?”
闵嘉音冷冷的目光向晋王扫去:“晋王殿下如此镇定的表现难道还不能证明吗?殿下骤然听我说到有人劫走郡主,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忧郡主,而是排除自己的嫌疑。世人皆知郡主是殿下的掌上明珠,姑且将殿下当作慈父,试问哪个父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晋王殿下本就知情!”
皇帝眸光渐深。
看晋王反应,此事也应当属实。只是闵嘉音这样一个小姑娘,竟能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是否太过勇敢了些?
这时,皇帝忽然又想起了闵姑娘的父亲,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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