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进入房间后,随手拉开电灯,看见夏侯雨还站在门外,又催促起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呢?”
“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还没拿上呢!”
方锐返回门口说:“我自己来拿!”说完随手接过夏侯雨手中的衣服后,快速关上了门。
夏侯雨只好站在门口说:“方锐,我走了!”
方锐站在门口听了听,确定门外没有声音了,才将手中衣服往床下的纸箱子里一扔,又用脚把纸箱往床底下一踢,将外套脱下来,然后坐在桌子旁边,一只小黑熊打鼓的玩具映入她的眼帘,那是钟海涛送给她的。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将它随身携带上,没事的时候就打开电源把玩一下。小熊打鼓的玩具确实让她喜欢,黑色的外套,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丝带,丝带上拴着一个小鼓。打开电源,小熊就一边走动一边打鼓,不仅憨态可爱,打鼓的声音也很清脆。
方锐看了看小黑熊,又心情烦躁地关上了电源,顺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也没有心思看下去,随手往桌子上一放,连衣服也没脱,长叹了一口气,就在床上躺下了。
虽然时令早已是深秋时节,天气应该凉爽了,可季节的脚步也有跳跃不定的时候。这几天,太阳的热情突然变得高涨起来,土地依然被烤着,空气在灼人的阳光下依然散发着热气。成熟的作物在炎热高温下弯着腰,低着头,和草叶一样绿色的蚱蜢,发出夸张的嘈杂声。
这天下午,方锐听说父亲的胃病又犯了,连忙向杨建成请了半天假,骑上自行车就向三分场奔去。待她慌慌张张赶到家时,见父亲坐在桌子旁边,面前放着药和水杯,钟海涛也在她家里。
原来,方其武的胃病犯了以后,方锐的母亲急忙找到钟海涛,说如果不行的话,想让他赶紧将方其武送到医院里。钟海涛将谢少辉叫过来给他看了一下,又给他打了一针,并吃了药,这会儿他感到稍好些。
方锐见到钟海涛也在,很内疚地打了声招呼后,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看见女儿对钟海涛的态度和过去竟有天壤之别,方其武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按住胃部,对着里屋喊起来:“小锐,你出来,爸有话要问你,你给爸说说看,海涛哪点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方锐从卧室里出来后,很生气地说:“爸,你问问他自己去!”
方锐的这句话不仅让钟海涛摸不着头脑,也让她的父亲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晚上说得好好的,他要参加机关办公室副主任胡后成的宴请,可宴请结束了,也没见到他的蚊子,否则,那天晚上……”说到这里,方锐又赶紧打住了。
这话更让钟海涛摸不着头脑了,待他问明原因后,方锐才知道,那天胡后成根本没邀请他参加什么宴请。至此,方锐才知道这是胡后成精心设下的骗局。但事已至此,她知道这件事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了。如果当初觉察到了胡后成的用意,自己就不会失身了。可她又不能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向钟海涛和盘托出。如果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方锐知道钟海涛是要找夏侯雨拼命的,这就把事情闹得更大了。因此,她又羞又愧,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三分场为好。于是连忙问:“爸,你要不要去住院?如果不需要住院的话,我要回场部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只请了半天的假呢。”
看见女儿分明是在有意躲着钟海涛,方其武十分生气:“小锐,海涛究竟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用这副态度对待他?”
父亲这么一数落,方锐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爸,您就别问了。”然后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并随手将房门关上。
看到这情形,方锐的母亲慌了,连忙推开女儿的房门,看见方锐仍然爬在床上埋头在哭泣,又将关上门后坐在床边轻轻地问:“小锐,你有什么委屈跟别人不好讲,跟妈总能讲讲吧?”
听了母亲的话,方锐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抱住母亲,低声地哭泣着:“妈,我、我被夏侯雨那畜生给糟蹋了。”说完又低声哭起来。
“小锐,你、你快跟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一听这话,方锐的母亲又惊又急。
方锐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及刘思佳的意思向母亲简单地说了一下。
“这个畜生,造孽呀!这事海涛知道不?”
“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去找夏侯雨拼命?我现在也没敢跟他讲,也没法跟他开口。”方锐说完又哭泣起来。
方锐的母亲怔怔地看着女儿,足足沉默了三分钟后才又问:“小锐,那你跟妈说说看,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妈,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夏侯雨的母亲对我盯得很紧,就连这次我回来,她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回来的。”
方锐和母亲正在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方锐连忙擦了擦眼泪,还没走出来,就听见刘思佳的声音传进来:“方锐在家吗?这孩子,怎么回家了也不说一声?”说完进入房子里,一边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子上一边问:“方锐呢?怎么没看到她?”然后又对方其武说:“你是方锐的父亲吧!”方其武点点头。
见方其武点头承认了,刘思佳接着打量起房子来。
夏侯雨也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刘思佳看见钟海涛在,连忙问:“这是小钟吧,看到过你主持三分场的文艺节目。小钟呀,最近工作怎么样啊?听杨主席说方锐的父亲病了,方锐请假回来了,我们家的小雨听说后,比方锐还着急呢!这不,他跑到商店里,买了些东西就催促我赶过来了。怎么样,老方,要不要去住院?如果需要住院的话,就让小雨用车子把你送到医院里去吧,我再给医院那边说说看,要他们对你照顾得更好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了,我这是多年老胃病,经常犯,刚才打了针吃完药,好多了。”方其武慌忙回答。
“那,如果不需要住院,你就在家里多休息休息,需要什么或是想吃点什么说一声,小雨会帮你办好的。方锐走得急,听杨主席说她只请了半天的假,我想她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不能影响了明天的上班啊!”
看见方锐和一个中老年妇女从内室出来了,刘思佳问:“方锐,这是你母亲吧?”得到方锐的点头认可后,刘思佳又连忙笑着对方锐的母亲说:“老嫂子,有我和我们儿子小雨还有小雨他爸的照顾,你尽管放心,方锐是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然后又对方锐说:“跟我一块回去吧!方锐,在工会里上班,可不像在你在三分场呀,没有时间观念是绝对不行的。”
方锐本想说什么,听见刘思佳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让她回去,而且理由很充分,只好含着眼泪说:“妈,您在家照顾好我爸,我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哩!”
方锐的母亲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刘思佳领着方锐,和夏侯雨三人走进绿色吉普车里,夏侯雨掉转车头就向五一农场场部驶去。
钟海涛看见方锐面无表情地跟着刘思佳和夏侯雨走进吉普车,似乎明白了方锐为什么那样对待自己了,他愣愣地站在方其武门前,看着绿色的吉普车疾驰而去。
塔里木盆地的秋天终于来到了。
广袤的原野上,白杨、柳树、沙枣树仍然坚守在农田四周,护卫即将收获的作物,树叶变得从容而宽裕起来,不时地抖落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棉花在微风里摇曳着,发出悦耳的声音。露珠回来了,在清晨和傍晚悄悄挂上了田间地头,润湿了田里的作物,飘湿了树枝的叶子。阳光虽然还是那么明亮,明亮的甚至有些扎眼,却不再痛炙人们的脊梁了,变得宽怀起来、清澄起来,仿佛它终于乏力了,再也不能蒸融大地了,像是要与大地和解了似的。
三秋拾花是塔里木各农牧团场一年之中最繁忙的季节。五一农场种植了十五万亩棉花,随着新技术的推广,已经全部采用膜下种植了。棉花不仅是五一农场的支柱产业,更是他们的经济命脉。所以一到秋季的拾花季节,各行各业都要服务于以采摘棉花为中心的三秋工作。
按照惯例,三秋拾花前夕,各农场都要召开三秋拾花动员大会,对以拾花为中心的三秋各项工作如劳动竞赛、三秋宣传、安全保卫、后勤保障、交花轧花等工作进行周密安排和精心部署。部分单位领导和各群众组织也要在三秋拾花动员大会上表决心,谈计划,言做法,以振奋精神,鼓舞士气,争取早日将地里的棉花拾回来。
九月上旬的一天,五一农场召开三秋拾花动员大会。三分场女职工黄青英这几年拾花成绩一直很高,因此,工会推荐她作为职工代表在大会上表决心。
事实上,五一农场在召开三秋拾花动员大会之前,职工们已经陆陆续续拾花了,只是还没有全面展开而已,因为季节的原因,棉花开得比较少,同时为了防止霉烂,不能将没有完全成熟的棉花摘回来,所以三秋拾花动员大会往往比实际拾花时间要晚上十天甚至半月左右。
五一农场党委书记潘希泉作了动员讲话,他操作一口纯正的河南乡音,说话的声音很缓慢:“同志们,三秋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时间长,要认真制定三秋拾花劳动竞赛方案,积极开展扎实有效的劳动竞赛活动……要充分利用广播、电视、流动宣传车、宣传栏、标语、横幅等宣传工具,以三秋拾花工作为中心,开展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要集中宣传报道三秋拾花工作中涌现出的先进人物和典型事迹,营造全场上下齐动员,集中力量战三秋,干部职工上一线,男女老少齐参战的良好氛围……”
贺志诚场长作了具体部署,并宣读了三秋拾花劳动竞赛活动方案。
黄青英代表全场一线职工在大会上表示了决心。她操着浓厚的四川口音,说话的声音不仅很洪亮,更有底气:“我不会说大话,在这个大会上我就说一句,保证当一个名副其实万斤拾花能手就是了唦,啷个不相信的话,三秋拾花结束了,看一看成绩就知道了唦。”她的话刚说完,台下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所谓的“万斤拾花能手”,就是一个承包职工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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