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姓们听到“杨阔”这个名字,稍稍安静的现场,顿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咒骂声。
大家第一个反应是:这一定是在含血喷人、陷害忠良。
愤怒的百姓将矛头对准刘诚,要不是禁军拦着,估计刘诚会被直接打死!
“这个狗官,死到临头还要诬陷杨大人,刮了都不解恨!”
“杨大人多好的官啊,公正廉洁,爱民如子,岂容这狗官随意诬陷!!”
“真当我们老百姓眼睛都是瞎的吗,如果没有杨大人,鄜州还不知道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就是!杨大人为了鄜州的百姓,家境一贫如洗,每日田间奔波,与大伙儿同吃同住,试问,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谁能及得上杨大人半分!”
百姓们越说越激愤,“处死狗官”的请愿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砰!”的一声,不知是谁扔了一块石头,打在了刘诚的头上,鲜血很快溢出,順着他的额头流到鼻梁和嘴角上。
“为了杨大人的清誉,打死这个狗官!”
“打死他!打死他!”
百姓们挥动着手臂,爆发出整齐的呐喊,刘诚扫视着那一张张无知又朴实的面孔,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老师愚弄百姓的手段,学生佩服!”
杨阔收回看向刘诚的目光,起身小跑到台下,面向李治跪倒。
“陛下,老臣冤枉啊,刘都督信口雌黄,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杨阔痛哭流涕,捏起打满补丁的长袖,擦拭眼角的泪水。
坐在龙椅上的李治,抬了抬手,只是淡淡地开口道:
“杨大人快快请起,是非曲直,朕自会查清!”
李令月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李治!
咦,阿耶现在不称呼杨阔为‘杨爱卿’了,难道他也觉得有猫腻?
自己原本还准备了一套稳住李治的说辞,居然没有派上用场。
李治不是傻子,当李令月第一次提出质疑的时候,他跟百姓的反应差不多,但冷静后细细一琢磨,愈发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如今刘诚当众指认杨阔,李治更是信了三分。
原因无他,一个必死之人,没必要冒着民怨诬陷一个大臣,这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没了李治的阻拦,李令月不再有任何顾忌,转身对着百姓们说道:
“请鄜州的父老乡亲们作个见证,既然刘诚指认杨御史,不管是不是诬陷,总要查清楚才是。”说到这儿,李令月看向杨阔,笑着问道:
“杨御史,你说呢?”
杨阔还没说话,热忱的百姓已经帮他做了选择。
“公主随便查,杨大人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
“早该如此,这些年杨大人受了太多的委屈,是时候跟这些狗官算总账了!”
“对,身正不怕影子歪,有陛下和公主在,定会还杨大人一个清白!”
百姓的声援并没有让杨阔感到慌张,他眼神阴冷,无所畏惧地看向李令月,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微笑,拱手答道:
“老臣行的正、坐的直,不惧宵小之徒的诋毁,公主想查,尽管查便是!”
“好!好!好!杨御史果然爽快!”李令月一拍手,当即对手下命令道:“来人,把人证物证,给本公主带上来!”
不多时,一群妙龄少女被带到了高台下,这些少女个个貌美如花,都是从太岁庄拯救出来的侍婢。
为了保护她们的隐私,每个人都戴着斗笠,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辆辆载满金银珠宝的马车!
“哗啦啦!”一车又一车的黄金珠宝被倒在空地上。
类似的剧情再次上演,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公公带着几个太监,将笔墨和宣纸分发给识字的少女,不识字的少女,则站至另一边。
李令月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据本公主了解,这些女子都是关内道各地方刺史从自己的辖区掳来的平民百姓,她们被关押在一个叫太岁庄的地方,成为官吏们的玩物,太岁庄名义上是刘诚的产业,可幕后真正的主人……正是这关内道第一清官——杨阔!”
李令月一指杨阔,又对那些不识字的少女问道:“看清楚这个人,他们是不是祸害你们的元凶!?”
那些聋哑的少女自然是听不见李令月的话,但李令月提前安排了专人比划手势,那些少女们得知皇帝和公主要为她们主持公道,纷纷不再惧怕,大胆地指向杨阔,发出“啊啊啊”的怒吼。
于此同时,那些识字的少女,将杨阔的暴行全都写在纸上,包括如何毒哑她们,如何殴打她们,如果逼她们以色侍人,都详细地列了出来。
太监们将少女们写好的证词收集起来,然后高高举起,穿梭在人群之间,向百姓们一、一展示。
一个太岁庄的司薄,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大声诵读杨阔这些年的贪墨行为。
比如向朝廷索要赈灾物质,然后修改数额,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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