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偃偶 > 第六十八章 寻踪
    徐臻就住在离北城门不远处,那里离礼部办公处极远,环境相当僻静。原先闫欣以为自己即将要进的是徐家宅子,还寻思着要怎么跟徐家其他人打招呼。到了之后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小宅子十分安静,不像是住着一家子。

    她问道:“你一个人住么?”

    他爹在京中供职,徐臻不和家里人住一块,未成家竟然分出来住。

    徐臻道:“我是父亲家养子,十二岁会手艺之后,便自行搬出来。盛京寸土寸金,落脚不易,我不好过去占位置。”

    闫欣诧异道:“你十二岁便一个人养活自己,还要读书考功名。”

    徐臻感慨道:“十二岁我都觉得晚了,原先我想着早些独立便能将弟弟接过来。而且我和其他孩子不同,十岁个头都已经有人家十五六那般高了,在外做学徒也不会吃亏。”

    他吃不吃亏闫欣也不清楚,但他有这份心为何徐致来了盛京却不跟他说。

    闫欣跟着他进了屋中,里面只有一个厅堂,旁边便是厢房,徐臻将她请在前厅坐下,自己进屋将闫欣之前问的书信都翻出来,一年统共六封,齐齐都摆在闫欣面前。

    “这些都是。”

    闫欣坐在桌边,伸手拿出一封,问道:“徐致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寄信的?”

    徐臻正在屋外点炉子烧水,闻声远远地回道:“一年前,听说是他失踪后的国子监第一个休息日。最下面那封是我收到的第一封。”

    闫欣从底下又抽出徐臻说的那封打开一看,和在尤府看的那封信不同,这两封信的笔迹相同。

    并且她发现自己方才问的问题有些多余。

    信上明晃晃的写着日期。

    崇明十三年二月

    信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三言两语说的都是家常话。让闫欣疑惑的是里面有一句话问话。

    ——“弟不敢启齿,但问兄长,可曾忆父亲教诲。”

    相对其他平和语气来说,这句话听上去饱含了责备。

    她记得徐臻说起过他家是铁匠出身,按徐臻所言他自小生活在徐家,那徐致的父亲应该就是他们养父。

    可徐家兄弟的养父还在朝中为官。为何徐致忽然会在信中提起父亲教诲。

    她上下重新看了两遍,依旧没在其他的字眼中有和这句话相关的内容。

    徐臻端了茶水过来,给她沏上,说:“用茶。”

    闫欣没有应声,她挨个将六封信都拆了,发现字迹都一样,以及每封信当中都有几句语调和整封信格格不入的一部分内容。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责备的内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厉,到最后一封便是满纸都是无奈和挚友的一腔怨恨了。

    就好像一个好好的人缓慢地坏了。

    坏成了另一幅模样。

    另外,还有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信中的内容。一开始还能看到一些关于盛京当中和日期相近的琐事,譬如西市一家好吃的油饼恰好在休息日开到了午后,但到最近的一封信里,说的都是一年前发生的事。

    就好像时光在倒流。

    徐臻见她看的认真,便在对面坐下,低声说:“阿致不是这么消极的人,我觉得他肯定是遇到了很糟糕的情况。”

    说着他苦笑了下,说:“当然情况确实也很糟糕。”

    闫欣抬眼看他,将信放在桌上,问:“这些信里面,有哪些让你在意的?”

    徐臻思索片刻伸手在信中翻找了许久,拿出一封递给闫欣,说:“这是年中那时候寄回来的,我看的时候吓了一跳。”

    闫欣打开那封信,上面依旧是一些絮叨的报平安,还有说一些自己同修的状况,最后一句话。

    “兄长,弟不知何谓对错。但弟拦不了了。”

    先前徐致信中并没有无端出现这种绝望冷漠的口气,闫欣回忆了下,发现就是从这封信开始,徐致的这位挚友,情绪开始失控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徐致在信中要求徐臻以行动来帮忙。

    徐臻沉声道:“前面他都说自己在陪着自己一个同修,说他情绪很差。但是这封信,我感觉得出来,阿致的情绪也不好。我很担心他,所以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找人。”

    闫欣不了解徐致,按照之前她了解到的部分,徐致就是一个精神力相当强大的男人,他可以包容一切。

    然而现在在徐臻面前忽然出现了他做为人的一面。

    仿佛只有在兄长面前,他才会暴露一点自己的本性。

    徐臻短暂地扯了一下嘴角,说:“你大概会觉得我这个兄长不称职,弟弟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却不闻不问。可我真的不知道。”

    闫欣问:“那之后呢,你有给老家写信确认吗?”

    徐臻说:“有。我之后写过好几封,就半个月前还写过一封信。可至今老家那边也没有回音。”

    闫欣总觉得怪怪的。

    “老家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徐臻一顿,摇了摇头。

    闫欣直觉徐致离家的原因大约就跟老家那边毫无回音有关系,然而徐致在这个时候出事,徐臻分身乏术。

    尤府各方都有眼线,闫欣思索着找机会问下三姐那边方不方便询问一下,便问:“你老家在哪里?”

    徐臻犹豫一下,说:“得空了我写个信交给你吧。我们那边人多口杂,万一徐致的事传出去了,也不好。”

    说完之后。

    他指着那叠信件,问:“之前说的笔迹问题,这些上面还有吗?”

    闫欣一顿,说:“正要和你说这个问题。除了你给我看的那一封外,其他都出自一个人的笔迹。”

    徐臻仔细对比之后,惭愧道:“愧为礼部当值之人,若非先前你有提点过,我是真分不出来。”

    闫欣若不是觉得这字迹眼熟,也不会绞尽脑汁去找特征。

    不过字迹之事也分不清谁是真谁是伪,当务之急是找到信中徐致提到的这位挚友。

    徐致是在来京的途中认识了他的至交好友,按照信中描述,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可是徐致的人缘在国子监中极好,好到让人分不清到底他信中的这位好友到底是其中的一个谁。

    太奇怪了。

    他们是真的关系不一般,还是有人故意让人这么认为的。

    或者不提这点,徐致忽然给徐臻寄信的用意也很耐人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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