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听完,脑子一嗡。
哪里不知道她实则是想攀扯上王妃,急道:“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刘庶妃怎么敢指桑骂槐暗指王妃针对侧妃!”
林浓语调里透着威仪:“你是你,王妃是王妃!你一个奴婢,还不配代表王妃。哪个主子的院子里没有一群下人伺候,个个做错了事就想赖上主子,主子还要不要活了?”
末了。
看向子桑离,微微一笑。
“当初您的心腹丫头秋水,不也是背着您犯下那等死罪,还口口声声说为了王妃么!但王爷明察秋毫,并未怪罪王妃,不是吗?妾身也相信,不是王妃指使下人作践妾身。”
子桑离极力稳住情绪,还是在听到“死罪”二字之时,脸色骤变。
给萧承宴下不育药之事,秋水虽然没有招出自己,但她心里清楚,萧承宴多多少少是怀疑自己的。
这贱人此刻拿出来说,分明是想引起萧承宴的不愉,继而怀疑是不是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又在算计林浓、算计他的骨肉!
僵硬地转头,果然见萧承宴脸色阴沉,心头一跳:“殿下……”
萧承宴摆了摆手,但神色分明比方才疏离许多。
林浓没有立马收回落在子桑离脸上的目光。
与她目光触碰。
子桑离恨到挖心,却不能泄漏出来,表情微微抽搐。
而林浓。
从始至终都是柔婉且悲悯的。
无论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窥探,也只能发现她的温和。
几个新人不知这个“死罪”到底指的是什么事,但见子桑离和萧承宴如此神色,便知事情不小!
赵蕊一直在注意文玉姑姑。
发现她的表情在一场第一话之中越来越复杂,眼神微动,有了猜测。
于一片死寂之中,小声问道:“姑姑是否话还没说完?”
所有人的目光顺时间都看向了文玉姑姑。
文玉姑姑点头,继续道:“不仅仅是侧妃殿中的小厨房,还在许多地方也发现了诅咒的木偶。云岚院的井底、衡雾斋的假山之中、以及前院新栽的花树底下!”
“王爷,奴婢在宫中时就知道这个阵法,针对的并不是王妃,而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侧妃!”
“什么!”子桑离主仆,全都僵住。
因为她们的计划明明是诅咒子桑离和胎儿,怎么就变成了诅咒林浓?
这意味着,她们的计划不仅仅是被看穿,即将被反手栽赃啊!
刘莹指向白鹭:“姑姑方才的话根本没说话,你就迫不及待的咬住侧妃,还敢说不是居心不良!”
白鹭慌了,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冲出去,语无伦次:“明明不舒服的是王妃……怎么可能是侧妃被诅咒……我、我太着急了……我只是太为我们王妃着急了!没有攀咬,王爷明鉴,奴婢绝对没有攀咬的意思!”
怡然站出来道:“妇人有孕哪个会一点难受不适都没有?可再难受不适又能怎么办?只能自己忍、只能靠太医治疗!我们娘娘不说不闹,只是不希望关心她的人只能为之焦急罢了!”
“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那么难听?”
不阴不阳的踩了子桑离一脚。
她那会子为了把萧承宴从别的女人屋子里抢出来,可是一天一个不舒服、两天一个晕倒呢!
子桑离气得不轻,又骂不出来,心口憋了个梗痛。
林浓似吓一跳,回头斥了她:“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退后!”起身同子桑离深深一福,“妾身管教无方,冒犯王妃了,还请王妃见谅!”
子桑离更气了。
她那哪里是斥责,分明是包庇!
又哪里是道歉,分明是逼她忍下!
可她说正妃,应该大度宽容,所以只能咽下腔子里的怒火,大度的表示无妨。
烛火莹然之中。
萧承宴细细观察着林浓的气色,小脸儿微微苍白,眉心大约是因为不舒服的关系时常蹙起,有浅浅的折痕,眼下乌青明显,如此坐着说话,还会时不时深深喘息一下。
即将九个月的双胎身子,却一点都不长肉,便可知其当真是辛苦。
若非想在孩子出生之前确定她的心思,好决定将来如何培养他们的儿子,他也舍不得这么试探她、让她伤心难过!
但他既然已经知道她如何的倔强,只求自己的真心,他自当好好儿的补偿她和孩子们,以后给她们母子三人最大的恩宠和偏袒!
叫她们不再受人欺负!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顺势微微向林浓的方向倾身:“浓儿……辛苦。”
林浓起身福了福,看都没看他一眼,客气疏离:“王爷言重,臣妾入府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担不起王爷这一声谢。”
然后,又垂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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