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苦涩一笑,她有什么资格怪别人?早知道这个家没人会心疼她的。
她在夏国三年,旁的质子都有家人想方设法送的银钱与珠宝,有了银钱便能少受些罪。
而她连封家书都没收到过。
如今又带着孽种回来,百姓议论纷纷,国公府大门紧闭,她恐怕已经成了苏家的罪人了。
苏城看着她苍白的脸,死气沉沉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这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妹妹,怎么会不心疼?当即软了态度。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往后有大哥在,再也无人敢欺辱你。”
苏韵沉默不语,不敢去想大哥现在的话有几分真诚。
利益面前,人心会变得。
幼时她天赋极高,五岁就会作诗,解开了会明大师的玲珑棋局,人人都夸她天赋异禀。
爹娘宠她爱她,夜里起了疹子,心急如焚,抱着她四处求医。
后来她默默无闻,阿姐文采一鸣惊人,爹娘就处处瞧她不顺眼,阿姐成了爹娘的心头肉。
她失落,却也替阿姐开心。
那是最爱她的阿姐啊,她看话本害怕,夜里会抱着她睡,她惹了事,会陪她一起跪祠堂,寒冬腊月她掉进冰湖,阿姐舍命相救。
爹娘打骂她,阿姐就加倍疼她,那么爱她的阿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亲手给她喂软筋散时,可有一刻后悔?
她带着浑身的伤回来,阿姐可有一刻会心疼?
在夏国这三年,她每每坚持不住时,都想问一问阿姐,往日姐妹情谊,真的就……全是假的吗?
苏城蹙眉,看她不言不语,不像往日那般顶撞回来,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无名之火无处可发。
气的口不择言道:“孩子是谁的?”
看到苏韵白了脸摇摇欲坠的模样,苏城便后悔了,但碍于兄长的身份,拉不下脸道歉。
苏韵艰难开口,“大哥虽远在燕国,但两国通商,也该听说过一些闲言碎语吧,当真要问?”
传闻有许多版本,有说孩子是太子的,有说是三王爷的,还有说是夏国皇帝的。
然而事情闹的那样大,皇家颜面都丢尽了,却无人认领,直到她被送回燕国,都闹不清谁是孩子父亲。
夏国百姓说可能他们自己也分不清,否则怎么敢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
讽刺的是,夏国皇室本就荒淫无度,百姓大多都在可怜她,反观燕国?厌恶她丢了燕国脸面,巴不得她死在外头。
“我……”苏城想到那些传闻,一时语塞,竟不敢再深究。
苏韵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进去吧,别让父亲母亲等太久。”
国公府相较于三年前已经大不相同。
昔日的国公府早已日渐没落,爹爹也不过得了个末等爵位,没有实权,渐渐沦为边缘人物,连宫宴都只能坐在末席。
现如今,府里一改先前的落魄,三步一景,处处透着奢华。
“事已至此,找个大夫把孩子流了吧。以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韵脚步顿了下,“真的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苏城蹙眉,“我好声好气哄你,你到底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怎么就不能宽容一点……”
不等他说完,苏韵忽然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原是一只黑猫跑到了她的脚边。
苏城见此,脸色极为难看,“从前你最喜欢猫,现在又想作什么妖?装可怜让我愧疚吗?”
苏韵嗓子发紧,根本辩解不出声。
好在翠青在,快速赶走了黑猫。
苏韵吓得心有余悸,久久站不起来。
苏城看的火气再也忍不住。
“苏韵,你到底在矫情什么?从前上树抓鸟都落不下你,现在怕猫?三年过去,当真一点长进没有,夏国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怪我当初不该纵着你胡作非为,养成如今这般刁蛮性子。”
苏韵心尖一疼,夏国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从前大哥说她真性情,不拘小节,现在骂她矫情,刁蛮任性。
翠青看不过小姐受委屈,反驳道:“大少爷,你可听说过猫刑?”
苏城脸色一变,猫刑他自是听过的,将犯人绑在麻袋之中,放入几只野猫进去,鞭打野猫,让其抓挠犯人血肉,犹如剥皮。
难道韵儿……
他慌忙去看苏韵露在外面的肌肤,瞧着虽有些不寻常的苍白,但细嫩光滑,哪里像是经历过猫刑的?
“大少爷在找伤疤吗?小姐毕竟是燕国质子,脸面还是要维持的,敢不敢让小姐将鞋袜脱下来给你看?”
苏城脸色一白,“不可能,韵儿可是公主,谁敢如此折磨她?”
“公主?大少爷可知小姐为何遭此折磨?只因她不会跳舞。小姐现在的舞姿堪称绝顶,大少爷想看看吗?”
苏城猛的后退了一步,韵儿自小最厌恶的就是跳舞,堂堂国公府嫡女,去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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