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终于放晴了,风向也由东风转为西风。
西风很快就将考场上的潮湿带走,给考生们留下难得的干爽。
连着下了两天连绵的秋雨,气温已经降低了不少,在太阳之下,还有些暖意,可那树荫下考棚中的何镌,可就享受不到这份温暖了。
西风呼啸而过,太阳又晒不着,何镌还是冷得直发抖。
他看看面前的考卷,就算这是他自己亲笔写出来的,何镌都没办法说一句这文章写得尚可。
心知自己这一科彻底没有希望了,何镌索性不在考卷上再用一点点心思。
一手支腮,另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小桌板,发出低低的敲击声。
很快就有巡考的官员了过来,严厉地瞪了何镌一眼,阻止他敲小桌板的行为。
何镌冷笑一下,倒也没再继续敲了。手闲了,可何镌的脑子却没闲着。
放火烧考场,这招行不通。下了两天的雨,考棚还湿着,烧不起来。
制造混乱也不行,他的考棚离程谨竹的考棚太远,就算是考院发生混乱,他跑到程谨竹的考棚之时,只怕程谨竹已经收拾好东西躲避了。
下毒,这招用了,可没奏效,要不这会早就应该传来程谨竹暴毙的消息。
难道就这么算了,要眼睁睁看着程谨竹成为解元?
何镌早就知道程谨竹的才学了得,若是早知道程谨竹今科下场,他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再等三年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自己这次名落孙山,也绝不能让程谨竹得了那天大的好处,哪怕是彻底毁了这场考试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处,何镌咬了咬牙,从考篮中拿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线香,并一颗黑豆大小的丸子,他将丸子放到舌下含着,才用火折子将线香点燃。
线香上刚刚有红点闪烁,晴空中就响起一道炸雷。
这道雷直直劈中何镌的考棚,考棚立刻燃烧起来,何镌惨叫一声冲出考棚摔倒在地,头上背上都有燃烧的火焰。
而他手里那的线香被大火一烧而尽,所有的气味全都冲进了何镌的口鼻,别人一丁点儿味道都别想闻到。
惨叫的何镌在闻到那气味之后,就扑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突如其来的惊变,惊动了所有人。
巡考的禁军赶紧安抚受惊的考生,令他们待在自己的考棚中,不得有任何异动,否则便以考试做蔽论处。
如此威胁之下,没有一个考生敢起身离开自己的考棚,都在强行压制心中的好奇,只盼着考试能早点儿结束,他们也好看看出了什么新闻。
巡考的考官和禁军飞快赶到何镌的考棚,训练有素的禁军们还人手一只水桶,桶里装满了他们顺手从太平缸中打上来的水。
十来桶水泼下去,那并不很大的火势很快就熄灭了。
众人才看清考棚前有个扑倒在地的考生。
“这人莫不是被雷劈死了?”
一个年纪尚小,嘴上没有遮拦的小禁军失口叫了起来。
“别胡说……”他身边年纪大些的禁军赶紧低声喝斥一句,吓的小禁军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两个禁军上前将人翻个面儿,其中一个禁军小声嘀咕一句“看着瘦不啦叽的,还挺沉……”
有个年纪大些的巡考官听了这话心中一沉,赶紧上前去试何镌的鼻息。
停了足有十数息的时间,巡考官都没有试到何镌的鼻息,这人,应该是断气了……
巡考官心中大惊,赶紧命人不要碰尸体,只将这里围好,就立刻跑去向主考官禀报了。
四名副主考官中的一人,一听说是辛字辰号上被雷劈中,考棚里的考生已经被劈死了。
那位副主考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然后赶紧低下头掩住自己的神色,再抬起头时,脸上就已经是恰当的震惊和痛心神色了。
“这样的晴天,怎么会有炸雷?还只劈中了一间考棚?世上还有这样巧的事,别不是……”
另一位副主考官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没说出来的意思,在场之人都懂。
“请太医速去验看,你等都下去巡考,免得有人借乱生事。”
此次院试的主考官,吏部左侍郎万大人,沉着老道的吩咐一句,立刻起身匆匆赶往辛字辰号上考棚。
原吏部尚书傅南庄下了大狱,案子也审完了,就等着院试结束后开刀问斩。
而吏部左侍郎万大人,正是宁康帝选定的新任吏部尚书人选,只等院试结束,万大人就能当上吏部尚书了。
当然,这得建立在院试安安稳稳考完的基础上。
若是院试出了什么事故,万大人口里煮熟的鸭子也是会飞走的。
万大人还没赶到辛字辰号上考棚,心里就骂遍了那间考棚里考生的祖宗八代。
院试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别说是升官,万大人能不被贬谪,就算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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