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砚笑容阴沉,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疯得不要命。

    耳边全是厉鬼的尖叫嘶吼,把人拽入无尽的尸山鬼海,剥皮拆骨啃食殆尽。

    若非沈扶卿是玉晚大哥,怕她醒来怪他,他兴许已经剁了此人的脑袋拿去喂狗。

    沈扶卿神色恍惚,顾不得手痛,好似这一刻才全然看清众人口中心狠手辣的疯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尉迟砚已经起身离开,望着后院倒映出雾蒙蒙月亮的池塘,陷入挣扎纠结,不知过了多久,他选择扔掉匕首,纵身跳了下去。

    池水不浅,冰冷刺骨。

    可他浑然不觉,忽略那些微不足道的冷和痛,疯狂拼命去捞什么东西。

    月色碎了一地,池水晃了一夜。

    医师换上新的暖炉,里面放置了药草,有助玉晚安眠。

    他守到清晨,中途打了个盹,正要去看看后厨熬的药,却与浑身湿漉漉的尉迟砚撞个正着。

    “王爷您”医师压下心中诧异,摄政王这是……

    在水里泡了一夜?

    尉迟砚不顾身上滴着水,摊开掌心,十一颗白玉珠出现在眼前:“王妃先前靠此物安眠,你重新串好,放在她枕边试试。”

    声音阴冷,提不起任何情绪。

    医师顿了顿,还是接过珠子:“那就好,王妃兴许能熬过去了。”

    尉迟砚‘嗯’了一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玉晚,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换衣。

    没人知道他亲手将欲毁去的白玉珠捧在她面前意味着什么,相当于日日需要亲眼看着,她已经死去的亡夫,堂而皇之出现在他眼前。

    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磨灭不掉,还得日日忍受它带来的痛。

    尉迟砚换完衣服,接过婢女熬好的药,小心避开玉晚的手,将人扶在怀里:“晚晚,张嘴。”

    白玉珠洗净串好放在她旁边。

    她依旧皱着眉。

    昏迷不醒的人死死咬着牙,匙子怎么也撬不开。

    “唔疼”玉晚皱眉。

    尉迟砚拳头紧拧,心脏像塞入了一团湿棉,难受得无法呼吸。

    他眸光沉了沉,端起碗喝了口药,俯身嘴对嘴喂给她,舌尖抵开她的牙关。

    一点点把苦药喂进去。

    “咳咳”玉晚差点呛住,满口充斥着药味。

    尉迟砚耐心替她拍背:“晚晚,不许吐”

    ‘呕’地一声,玉晚难受得反胃,猛然吐出喝下的药。

    澄黄发黑的药水苦臭难闻。

    一滴不剩,全吐在了尉迟砚身上。

    婢女们齐齐扭头,不敢去看。

    王妃仗着病痛如此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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