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材瘦削,背着光站在暗影处,瞧不出真实面目。
只听见他的嗓音沙哑难听,像是生了锈的刀刃刮擦在彩绘玻璃上。
“佐藤大佐那里,你尽快提点他,别中了厉枭的奸计。”
“是。”乔曼弯了腰,顺从地应了声,浑身的阴冷狠毒收敛干净,毕恭毕敬道,“白先生神机妙算,果真把厉枭要走的每一步棋局都料算到了,我必定全盘照办。”
“但有一点,还请白先生答应我,那就是,傅安安的命,我要亲自动手毙了她。”
黑衣人漫不经心问道,“她是傅长卿的妹妹?”
“是的。”乔曼恭敬答道。
“这段时间,厉枭似乎对傅安安另眼相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非常看重她中意她。”黑衣人哑着嗓子开口,“如果傅安安落到你手里,你可以折磨她生不如死,但必须留下她的命,我要用傅安安的生死,逼着厉枭不得不在我面前奴颜婢膝跪地求饶。”
黑衣人说完,畅快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空气中顿时充满彻骨的寒冷。
饶是乔曼心性狠毒,也不由得感觉到遍体生寒。
直到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她才从震惧中回过神。
傅安安与厉枭断定她投靠了日国人。
却不知道,她的背后,还站了个鬼神莫测的白先生。
白先生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厉枭。
甚至答应了厉枭一死,就让她担任海城军政府的参谋长一职,把沈逸风那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取而代之。
到那个时候,阿川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朱母再不痛快再厌恶她,也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认错。
稳稳坐在少帅府少夫人位置上的人,只能是她。
乔曼扬眉得意地笑了。
这时的海城,朱乾川接过王副官长递过来的密电,仔仔细细看完,脸色大变。
“督军与安安秘密去了南城找顾大总统商讨要事,乔曼也去了?她竟然暗中与佐藤大佐勾结在一起?”
乔曼在福广战役中,为了一己之私,坑杀了安安的父兄以及无辜的五六千兵士的性命。
现在她又为了自己的私欲,膨胀到与日国人勾搭成奸。
简直找死,死有余辜。
朱乾川怒极反笑,俊逸的眉眼染上一层层凌厉的杀机。
“交通部的日常工作,还请王副官长帮我代办,我马上赶去南城。”
朱乾川撂下话就离开了军政府办公大楼。
带了几个副官和卫兵随行,跳上汽车,一路上风驰电掣驶向泸南车站。
也是他运气好。
恰巧有辆通往南城的客运火车,临时停靠在站台。
早有副官去了售票处补票,又匆匆返回。
“少帅,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没有空位,只有三等车厢的票。”
三等车厢设备最简陋,座位是硬板,而且空间极为逼仄。
“我去找列车长,争取在头等车厢空出座位。”副官开口道。
“不用。”朱乾川摆摆手,“我们此行负有重要任务,小心低调为上,无需大张旗鼓地换位置,三等就三等吧。”
还有一个原因,朱乾川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里的乘客,大部分非富则贵,人脉通达,极有可能有日国间谍混入其中。
他担心还没有抵达南城,他的行踪就暴露到了日国人与乔曼的眼皮底下。
朱乾川没有丝毫犹豫,抬步率领他们走进列车最后一节车厢。
满目所及之处,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空气浑浊充满各种各样的异味。
大部分是衣衫褴褛的穷苦之人,面黄肌瘦,表情麻木,死水般的眸子翻不起一丝亮光,脚下连双草鞋都穿不上,一个个赤脚踩在车厢内,拖儿带女去往繁华的南城逃荒。
战乱频起,日寇大肆侵略霸占了北方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至于民不聊生,饿殍千里。
为了活命,北方疆域的老百姓,不得不全家老少背离故土,千里迢迢逃难到南方。
逃荒路上,因为吃不饱穿不暖饿死冻死无数。
火车哐当哐当轰隆隆往前行驶。
朱乾川被挤到靠窗的位置,放眼过去,只见满目疮痍,荒草横生。
一个个曾经贫瘠却安宁的乡村城镇,都变成了一堆堆废墟,惨死之人的尸体随处可见,良田变荒漠。
“哇-哇-!”
乌鸦成群站在树枝头,凄厉嚎叫。
朱乾川对乔曼的恨意,在这一刻抵达到巅峰。
日国鬼子发动战争,大举侵略华夏国,导致数以亿计的人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横死荒野。
乔曼却叛国叛党叛民,与日国敌寇狼狈勾结,实在是罪该万死。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卑劣无耻的女人,薄情寡义背叛了满腔真心对待他的傅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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