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去趟法国医院,那里有女医生。”傅安安把褪到腋下的旗袍袖子,重新盖住了整条手臂,腾地从手术台上坐起来。

    正打算套上军靴离开。

    男人的大掌横插过来,拿走了她手里拎着的军靴,放在地上。

    傅安安不解地看着他。

    他微微屈膝,蹲在她面前,黑眸似有火光,一簇簇跳跃。

    “不必去医院,你的伤口,还有个办法,可以很快处理好。”

    傅安安看着他的眼睛,心口的跳动,失控般越跳越快。

    “什么办法?”她轻声问。

    “什么?”

    “督军,你……你亲自给我做手术?!”

    傅安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他一遍。

    “对。”

    厉枭轻轻颔首,已经站起身,戴上了干净手套,从男军医留下的专用手术箱里,取出消毒药水,长镊子,锋利小刀。

    整齐摆放在一块四四方方的铝盒中。

    倒了小半的药水,把镊子小刀等手术工具消了毒。

    然后示意傅安安把已经剪开的旗袍袖子,重新挽到腋下位置。

    含笑道,“参加福广战役之前,我和逸风在整个华东四省,到处剿匪圈地,几乎每天都要发生枪战。”

    “仗打多了,难免会经常受伤。”

    “久病成医,久伤也能成医。”

    “取子弹,接骨,正骨的小手术,我和逸风两个人,差不多都可以手到擒来。”

    他说话的态度,随意自然。

    傅安安莫名的,心口微涩。

    但从未学习医术的人,竟然慢慢学会了取子弹这类手术。

    说明他曾经受过无数次的枪伤。

    又自己给自己救治了无数次。

    才会熟能生巧,懂得了这些治疗技能。

    那些年,他带上沈逸风,四处热血浴战的时候。

    她在忙着用一腔真心,讨好朱乾川,和朱老夫人。

    丢弃了所有爱好。

    按照朱乾川两母子的要求,温顺听话,像只软绵绵的兔子一样听话。

    活成了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

    然后,得到的结果,与她设想的白头偕老完全相反。

    经历撕心裂肺的背叛之痛,和离的拉扯之痛。

    她才慢慢醒悟到,女郎这一生,不该把自己的幸福,孤注一掷,全部押注在任何人身上。

    那太沉重了。

    一场豪赌,谁也背负不起。

    现在回头去看看。

    她喜欢朱乾川的方式,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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