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圣摇了摇头，垂目看着陈缘，笑道：
“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心如不系之舟，你都不懂吗？”
“这两句是儒家和佛家的言语吧，你怎么用在一起了？”陈缘扬起了头，看着他。
“殊途同归，万法归一！”孙圣笑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你说的是，似是而非的泛泛之理而已，没什么用。”陈缘明显有些不认同。
“以自然之心，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此乃大道！”
孙圣想着上一世在学习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所感悟出来的东西，就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调侃了陈缘一句：“你啊，美则美矣，却无佛性，无道心，要学习的还很多呢啊！”
“你太骄傲自大了一点！”
陈缘一脸的不服气。
说她无道心，她还有些不好反驳。
说她无佛性，这就是胡扯了。
你可知我出身名门，自幼智慧通达、灵秀清灵。
八岁时候，更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随父亲参加了一位高僧大德的法会。
在这法会之上，被那佛门高僧钦定为有佛性之人。
本身如此的我，你说我没佛性？
真是胡说。
陈缘翻了一下可爱的白眼，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这是她的秘密。
现下可不适合说给孙圣听。
孙圣看她那模样也没有多想，反而更放心了一些。
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疑陈缘可能是鬼怪所变或者仙神幻化，专门潜伏在她身边准备害他的。
可随着接触的增加，他没发现陈缘有任何异常。
刚刚又一试，发觉这小女孩对于佛法道法的理解，并不怎么精深，不像是有修行的大能，就又悄悄送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什么潜伏的内奸，那不管这个女孩是什么背景，仅凭她的美，就值得我护送你这一程！”
想到这里，孙圣就闭上了眼，嘴角含着笑，继续开始疗伤。
随着入定渐深，他体内气血如虹，奔腾不息，身上冒出了一丝丝白烟。
云雾缭绕，渐渐看不清孙圣的面容了。
陈缘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了，自己也不再说话。
陈缘将那变得温顺的野驴拉了过来，靠在了那热乎乎的驴肚子上，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林寂静，夜风凉寒。
“呼呜——”
又一阵寒风吹来，空气中响起了一群小孩子的欢快笑声。
“咯咯咯，嘻嘻嘻，哈哈哈……”
陈缘向文山方向飞来的一道亮光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对那笑声，充耳不闻。
孙圣听到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
空中的声音更清晰了。
“捉迷藏……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转过身闭上眼哦……”
“捉迷藏？”
有三更半夜在这荒郊野外捉迷藏的？
孙圣的脸色冷了下来，看向了四周。
周围花花草草，已经看不清了。
不知道何时，身周已经升起了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
孙圣害怕白雾中潜藏敌人偷袭，立刻就站了起来，抡起了血鳞棒。
“横扫千军如卷席，给我开！”
“轰——”
倾力一棍，带着棍风，往前方扫去。
却没用！
白雾翻滚几下，反而更为浓郁了。
“这不是现实的雾气？”
孙圣抓了一把那雾放在了鼻子上闻了闻，就发觉了异常。
这白雾没有水气，没有腥臭，不是水雾，也不是妖雾，倒像是无色无味的意之迷雾。
就是那种心头所起的专门遮蔽意识海的雾！
这种雾，能够让人陷入迷茫、混沌，就跟睡着了一样，却又无比清晰知道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上一世看玄幻小说的时候，就曾经见一些作者写过，“意之迷雾”是高级幻阵的基础，在很多迷阵之中都会用到。
“我这是被拉入迷幻阵之中了？”
“这守山大神为了阻止我逃脱，倒是真费了不少心思啊！”
孙圣冷冷一笑，就站了起来。
“让我来看看，你这幻阵到底有什么稀奇！”
他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白雾中模模糊糊出现的东西，研究着自己到底到了哪里。
突然！
一双冰冷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脸，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清脆的童声，在他耳边笑着说道：“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他们藏好了，我们去捉……”
孙圣左手一伸抓住了那冰冷的小手，不动声色地说道：“好啊，我们可以去捉迷藏。不过，你先把手从我脸上拿开。”
“不准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