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霆拧眉，声若清霜：“虽厌恶你，但此刻，我希望你活着。”
听言璟霆应下，顾芷宁立刻吩咐道：
“那我需要烈酒，灯烛。还有让人按照这个方子，煮一缸药水来。”
说完顾芷宁直接背起望北，将他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先喂了几粒药丸。
然后三两下将望北的外衣褪去，借着门外的亮光挑开他身上的脓疮。
深褐色的脏水流出，一股糜烂的味道传开，一旁的人不由得皱眉。
顾芷宁却视若无睹，厉声吩咐道：“还是太暗了，再添几盏灯！”
有人立马提来了灯烛，屋子瞬时亮堂了起来。
“好疼啊……”
望北察觉到了伤口的痛意，他的疼得呲牙咧嘴，张开眼睛就看到了顾芷宁。
“是姐姐？”
“别说话，你乖乖闭上眼睛。等再醒过来就不疼了。”
顾芷宁轻声安抚，轻轻捏了捏望北的鼻尖。
望北也感觉到了顾芷宁的善意，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了过去。
顾芷宁继续专注刺破毒疮，清理，上药。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但炎炎夏日，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言璟霆命人搬来了一盆寒冰，为她扇风乘凉。
顾芷宁点头谢过，用了很久才将那些毒疮处理干净。
“药汤煮好了么？”顾芷宁出声询问。
待人将那煮好的汤药一桶桶提进来，顾芷宁让人将望北放入其中。
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柔声道：“望北，疼不疼啊？”
“姐姐，不疼，而且还有些舒服呢。”
望北本以为药浴会跟之前一样疼痛难忍，丝毫没想到这次的药浴居然不痛。
“顾姑娘，一天几个时辰，泡多少次啊？”
田策一直在四周等着，见顾芷宁终于闲了下来，开口询问。
其实别的大夫也曾提出这样的办法，但都说过每天要泡三四个时辰，连续三年。
时间太长不说，每次都疼得望北大喊大叫。
这次不疼……
那是不是代表泡的时间更长了？
“泡一次就够了。”
她快步走到桌前，又写了一个药方：“望北的毒疮跟随多年，想要根治，还须用这个药方涂抹。每天早晚两次，期间伤口不能碰水。”
言璟霆接过药方，语气越发阴冷：“硫磺，朱砂，白面，香油？”
除了第一样，都是乡下能找的东西。
若不是他刚刚看到顾芷宁动作娴熟，不是普通大夫能相提并论的，都怀疑这药方的真实性了。
“侯爷可不要小看乡下的土方子。”
顾芷宁抿唇一笑，又朝着药浴里丢了一些东西。
她这才注意到屋外的夕阳，眸光闪过一丝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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