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河时期天灾愈发压抑。
两月余前,后金陷永平四镇,一月余前,明军袭尊化。
三月二十八日,河南开封、归德间,近河诸州县,与山东、直隶接壤处,白莲煽惑村民,勾结亡命,多称王号,纵横闾左,跨州连邑,布满三四百里之内。
三月二十八日,陕西义军自神木渡河,入山西,攻襄陵、吉州、太平、曲沃,流寇烽火燃遍山、陕。
同日,江南奴变,多举流寇,以待时机。
星夜孤冷,隶属于红袍民部官吏——夏允彝放下各地消息,多披了一件长袍,停笔,完成初步规划。
抵达泰新县这些时日,他亲眼所见此地百姓惨烈。
泰新县遭缙绅,官吏把持,百姓最大问题便是无地,却偏有重税。
常年无粮,更没有厚实衣物,年轻人尚能坚持,年迈老者则多面黄肌瘦,形如枯骨。
他曾亲眼看到年不过五六岁孩童踏着满脚冻疮草鞋,于寒风中扒路边冻死尸身衣衫。
似乎这些惨烈景象在他们眼底已是司空见惯。
良久,夏允彝任由长袍垂落,目光落在规划纸张。
“吾等会改变这个世道。”
“至少,百姓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纸张上,赫然写着泰新县新规划。
及幼所,赡养院,百姓公审。
次日清晨,地面覆上厚重寒霜,几个年幼乞儿远远望着前方,那里是缙绅孙家所在。
为首的七岁乞儿怯懦也羡慕看着换上新牌匾的孙家,不知道这里未来又将会住着怎样的大人。
直到片刻后,身着长袍的夏允彝看到乞儿,缓缓走来。
面色苍白的小乞儿下意识护住身后孩子,面色苍白。
夏允彝轻轻抬手,不顾及小乞儿头顶污垢,温暖轻抚着孩子头顶。
“孩子们,别怕,以后,这便是尔等的家。”
家?
小乞儿带着其他孩子呆滞听着,没有说话,周围百姓却难以置信抬头。
“及幼所。”
有识字的百姓念诵牌匾,旋即眼眶有些泛酸。
昔日缙绅权贵之家,如今竟成了失去双亲,在官吏缙绅眼中宛若牲畜的乞儿所住之地。
彼时夏允彝亦高声开口。
“即日起,泰新兴建及幼所四所,失亲幼乞,全数由官府赡养,年至六岁,可入私塾学习!”
“即日起,泰新兴建赡养院两所,寡居老人,由官府赡养,并安葬!”
“兴建所需费用,由官府出资,百姓皆可参与修建,领取工钱!”
是的,缙绅家族查抄钱财中,他将亲自调配修建事项。
围观百姓,乞儿,老人闻言怔住,旋即麻木眼底终于有了情感。
“日子好过了”
人群中,有老翁哽咽,泣不成声。
但夏允彝仍未停止,这一日午时,泰新主簿,典吏,以至文书,衙役纷纷在红袍军卫押送下走出。
所有官吏需从上至下全数更换,但在此之前,他会让百姓公审。
公审时间持续整整四日光景,当百姓发现官府真的会依照律法定下每一个官吏罪状,无不振奋激动。
以致于听闻可以自己推选官吏,情绪开始抵达临界。
直到人群散去,夏允彝依旧能听到百姓低声交谈,哭泣。
“老天开眼了”
他看到此地百姓变了,至少眼底不再麻木,开始有了希望。
他见过这种眼神,和蒙阴,莒州的百姓一样。
清晨,夏允彝开始注视新的队伍汇聚,这些都是周边流民,如今正在筛选良家子。
这是魏大人来信通传,他与吴同尘每人可创一百红袍卫,拱卫县城。
如今莒州派来的启蒙师正在训话。
“吾等吃穿,非百姓供养无以为继,汝等切记,百姓之中,亦有尔等父母,亲人,手足。”
“红袍军卫,为的是天下千千万万如尔等一般人家,能与尔等家人手足一样,过上人过的日子!”
当新的红袍军开始出现在田地,帮助百姓开垦,帮助修缮道路。
夏允彝能感受到泰新这座城变了。
从最初暮气沉沉,百姓麻木等待生命走到尽头,到如今,路不拾遗,自官吏至军卒,无不与百姓其乐融融,风气焕然一新。
“里长,这便是你要走的路吗?”
“一个新世道。”
魏昶君不知夏允彝慨叹与振奋,现在他已抵达陈良镇忙碌着。
随着时间转动,如今已是四月中旬。
手中信笺资料汇聚,魏昶君紧着衣袍,凝视窗外。
虽然是小冰河时期,气温骤降,但四月开始,逐渐有日光出现。
至少每周都能看到阳光,有光照,土地也即将丰收。
“可以开始征兵了。”
“小规模军团将会随粮食丰收一同出现。”
这是魏昶君根据现代组织所制定计划,如今已经开始铺展。
大门推开,有夜不收通传,眼底满是敬意。
“里长,各路总长已抵达。”
这一刻,随着一道道身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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