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在荣恩伯和伯夫人的耳提面命,和对昀笙的话的大肆渲染之下,崔昕冉和庆国公的婚事,终于被搁置下来。
而原本一力想要促成此事的四房,不知为何,竟然也同意了,倒像是有了其他打算。
新年过去了,温礼晏也陷入了不断忙碌的日子。
比起昀笙,他倒是对自己的身子,抱着更加乐观的态度。只因为这两年以来,他一天比一天健朗,不仅个头拔高,身子壮实了,更少了之前许多缠绕了十几年的症状。即便为了朝廷的公务日日劳累,竟然还是精神十足。
不过,他当然也想彻底根治了这病。
“陛下,季迟年带到了。”
这一日,他屏退了其他人,让章柘把在不杏林囚禁许久的季迟年给带了上来。
“好久不见,季先生。”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瘦削了许多。
温礼晏感慨万千。
他并不想和季迟年走到这一步。这十年里,虽然季迟年奉太后的命令,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痛苦的体验,可也是他殚精竭虑地维系着自己这具残躯。
萧家落马,谢砚之把季迟年从磬州带回来的时候,温礼晏还是对他以礼相待的。
“季先生,朕不想因为萧家和你成仇。只要你不遗余力地治好朕的病,有什么条件,朕会尽力满足你。”他顿了顿,“也包括季家的事情。”
他一直猜测,季迟年肯对太后忠心效力,就是因为季家的案子。
如果端华太子的死,真得另有隐情,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
难道现在的他能许给季迟年的东西,还不如太后的多吗?
可没想到,季迟年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
“微臣和陛下,没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若是太后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尚且有余地;若是太后回不来……您留着我也没有用。”
即使是温礼晏以礼相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不能让他动容。
这彻底点燃了他的怒意。
自己对他也算有情有义,就算各为其主吧,那十年里他要为太后做事,这是他的立场。
可他怎么能对无辜的襄宁动手?
又或者,他心里其实一直在为季氏的案子,对皇室和朝廷心有怨恨。
于是干脆把人关进了不杏林,免得他又用那劳什子蛊物来害人。
一直到如今,才把人又带出来。
“太后已经安然回来了,季迟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季迟年滞然地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微光:“太后……她回来了?我要见她!”
“你是在和朕提条件?”温礼晏道,“季迟年,是朕之前太过心善,让你忘了现在的自己是谁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是轻淡的,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凛然。
春水般的眼睛,也幽黑如深渊。
季迟年“咦”了一声,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歪着头将他打量了片刻。
“你还不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吗?”温礼晏叹了口气,“如今太后就在玉坤宫养病,她的身子状况,并不算好,你应该也清楚,加上又在外面受了磋磨……季迟年,现在你和她的命,是在朕的手中。”
今非昔比,攻守易转了。
季迟年:“微臣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在陛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如佛子一般慈悲,总是悲天悯人的温礼晏,连重话都不忍对做错事的小太监说的温礼晏。
如今也会用性命要挟别人了。
这样陌生的变化,是因为权力,是因为年纪,是因为形势变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陛下的病根是被人种了蛊,现在只有太后知道母蛊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能得到母蛊,陛下的病情就不会有根治的可能性。”季迟年叹了一口气,“但陛下未必能从太后的手里,将母蛊夺回来。”
“到底是谁,给朕下了蛊?萧家和蛮族,又有什么关系?”
季迟年:“陛下可知道端华太子是怎么走的?”
……
与此同时的北地。
谢砚之在雍州和自己的心腹还有将士们,度过了一个热闹又寂寞的新年。
他已经快记不起,这是第几个在北地度过的新年了。
有几次因为北狄人故意钻空子,专门捡着过年的时候侵犯边境,他们大年初一的时候,还在雪原上给北狄人喂枪,别说年夜饭了,连一顿热乎的也吃不上。
不过,这样的年却让谢砚之安心。
比起京城谢府那温暖富贵,满桌山珍海味,坐着一群各怀鬼胎的人的新年,他更愿意在连厥关和徐慎君他们,痛饮一杯马上雪,敬皇天后土,敬诸天神佛,也敬一起奋战杀敌的袍泽兄弟们。
“侯爷,京城来的信到了!”
“拿过来。”
谢砚之正在擦自己的枪,闻言站起身来,快速把信拆开。
“清慈庵那边如何了?”
“夫人她……跟着太后进宫了。”
什么?
谢砚之的手一顿:“她是自愿的,还是被太后逼迫的?”
“我们在京城的人,当时就在场上,说看夫人的神色,似乎颇为气愤又十分悲伤,并不像是太后和禁军说的——‘邀请闺中的旧友入宫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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