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气,襄宁公主再打量昀笙的时候,便先有了偏见。
倒是长了个好模样,这样漂亮的小脸蛋,纤腰盈盈如柳,酥胸拥雪成峰,就是皇兄后宫里新来的那些娘娘们,也得被比下去。
还天天近身伺候着皇兄,若说她没有其他心思,鬼才相信呢!
她是自幼在宫里长大的。从小到大,父皇宫里那些女子们争宠的手段,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可不像皇兄那样单纯懵懂,
不就是自知没有靠山,贸然进宫也会被其他娘娘收拾,所以干脆近水楼台先得月,先靠随身司药笼络了君心,再徐徐图之吗?
这样的伎俩还想瞒过她?
襄宁公主气鼓鼓地盯着昀笙,看得昀笙不由得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裳,确认不是哪里不够得体。
“公主殿下?”
襄宁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连忙收回视线,坐得端正淑雅。
“既然皇兄说你是个有真本事的,那你过来,给本宫也把脉看看。”
昀笙看向温礼晏。
“你去给公主看看吧。”温礼晏低咳两声,眼睛里带了笑意。
“是。”
昀笙上前请襄宁公主伸出手来,给她望闻问切了一番,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被她折腾了好一会儿,襄宁公主不耐烦道:“如何?”
“公主脉弦而涩,胸闷气短……”昀笙顿了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又说了两句话。
公主是不是来月事的第二天第三天就会下腹涨疼,且左乳痈肿?月期还总是推迟?
“……”襄宁公主的脸忽而红了起来。
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可惜圆圆的杏仁眼,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倒像雪哥儿发脾气时候的模样。
“胡言乱语!本宫才没有——”
昀笙轻声道:“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症状,平日食补兼药理就能好。”
“真的吗?”襄宁公主连忙问,问完才意识到好像不打自招了,一句话承认了她看得很准。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立刻嘴硬:“其实也不是都这样,只是偶尔而已。”
昀笙若有所思:“以下官诊断的结果来看,公主这情况并不是偶然?若是下官有误,那给您的药方也得调整。”
“……”思考了一下嘴硬然后继续肚子痛的严重性,襄宁公主移开了眼睛,“你先按照你诊的开了药,本宫回去试试——若是到时候用完了不管用,本宫再来治你的罪!”
昀笙一礼:“是。”
温礼晏笑道:“看来昀笙诊得很准,襄宁,你现在可放心了?”
襄宁公主走到他身边,继续给他剥橙子,哼哼唧唧:“那也还得看之后怎么样。而且,皇兄的身子才要紧。”
只要她真得能让皇兄病情好转就行。
“你呀,一年大似一年了,还是像个小孩子。”温礼晏想到了太后筹备千旈宴的事情,问道,“上一次问你,可有中意的驸马人选,你卖了许多关子。到底是谁家的儿郎?”
大梁的驸马不像前朝不能入仕,没有那么多拘束,文帝年间的驸马,还有进凤阁和六部的。襄宁公主是皇室唯一的掌上明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驸马这个位置呢。
温礼晏也怕妹妹所托非人,之前旁敲侧击了许久,可这丫头却只是红着脸不答,最后说等有了定论再告诉皇兄。
没想到,刚刚还活泼娇俏的襄宁公主,一听到这个话,便犹如霜打的茄子,低下头来,神色黯淡。
“怎么了?”温礼晏肃然,“可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
“他不娶我——”襄宁公主扯着哥哥的袖子,眼圈红红,委屈巴巴,“他说绝不可能娶我!皇兄,我都抹开面子,放下身段,主动问他了,他却拒绝得一点余地都没有!”
想到那一天谢砚之漠然的眼睛,襄宁心中愈发苦涩酸痛,仿佛把那香橙的皮一口吃下去的滋味似的。
温礼晏错愕,没有问是谁,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事实上,他似乎猜出来对方是谁了。
足以让襄宁牵肠挂肚,甚至主动倾诉情意的人,又胆敢这么不留情面,肆无忌惮地拒绝公主,把人惹哭的混账……他想不到第二个。
当年上元节上,才十三岁的襄宁玩乐心性,偷偷出宫玩耍,游玩灯会,还因为任性把侍卫们甩开,却不想被拐子盯上了。
若不是路过的谢砚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金枝玉叶,一个世家公子,说起来倒也是天作之合。
只是那之后没多久,谢砚之便全身心投入战场,而且愈发游戏人间,风流博浪,名声臭不可闻,以至于梁京贵女们都对他避之不迭。
温礼晏原本以为襄宁只是年纪小,因为救命之恩,难免对他特殊,并不是真得动心,长大了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畏惧谢砚之。
可没想到,似乎并不是如此。
“世间缘分各有定数,他不肯娶襄宁,是他没有那个福分。”温礼晏低声道,“大梁千千万万个好儿郎,多的是珍惜爱慕襄宁的,何必为无缘的人伤心?”
“道理谁都知道,可是哪有那么简单?”襄宁公主低声道,“皇兄,我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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