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脚步一窒。
身后的太监刚要出声,却见皇帝做了个手势,连忙噤声,后退下去。
“……”
温礼晏的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季迟年正坐在昀笙身侧,一只手自然地褪下她的衣衫,露出少女细白的颈子。
纤美薄背上,一对蝴蝶骨展翅欲飞,玲珑柔致。小衣的带子柔顺垂落,至纯至美,分外暧昧。
季迟年点在她后背一处,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想要躲开,却被那只手按住。
“又躲?莫不是怕痒?”
男人语气还如同平日里的讥诮,甚至游刃有余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若是答不上……”
也不知道他在昀笙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的声音委屈巴巴起来。
“别别别,师父,我背还不行吗?”
“呵,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躲懒了,上个月就该背好的东西,拖到如今还囫囵吞枣。”
“佛祖在上,我哪里敢偷懒?只是又不是人人都像师父那么聪明——”
昀笙拉长了声音,撒娇一般,看他的目光十分孺慕。
“……”温礼晏忍无可忍,咳了一声。
“哎呀!”
听到这声音,昀笙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衣裳穿好。
“参见陛下。”
季迟年倒依旧是稀松寻常的模样,毫不气短心虚,照常给皇帝行礼。
这一日的问诊,温礼晏比平时沉默许多,昀笙也没怎么敢看他,只在药室里忙活。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温礼晏瞥了一眼远处药炉旁的碧绿身影,终于对季迟年道:
“朕知道季先生医者之心,但男女大防,昀笙如今也十六了——先生平日言行,还是注意着些吧。”
季迟年动作一顿,哑口无言。
在他眼中,男子女子是没甚区别的,更别说这只小鼠儿了。何况皇帝如今身子好些了,又快要成年,他整日焦头烂额怎么调整药方,哪有心思注意这个!
就算不妥——不妥就不妥吧,反正他无所谓,崔昀笙自己也无所谓,又传不到外人嘴里?
什么君子不君子,大防不大防的,命才最要紧,皇帝的命保不住,他和崔昀笙都是陪葬的下场……
他懒得和小君子理论,应付了几句,扬长而去。
抓紧时间把崔昀笙脉络的特征记下来才是正经。
“师父!”
见季迟年把自己扔下,昀笙连忙行礼告辞,正要追上去,却被叫住:“昀笙!”
转身只见皇帝还坐在罗汉床上,一眼不错看着她。
“……”她只好慢慢挪动过去,“药已经煎好了,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见惯了小皇帝的笑脸,乍然看到他沉着脸的模样,她实在是惴惴不安,想到刚才的事情,更觉得尴尬。
温礼晏按照医嘱,半敞着中衣,流畅的肌理线条只显现了只鳞片羽,隐伏在半开的衣襟里。才半年的时间,他长高了许多,少年郎的筋骨舒展开,眉眼也添了分清冽。
“季先生经常这样吗?”
他低声问道。
昀笙意识到他问的什么,手指头搅着衣角,无地自容。
往年娇养在闺中的时候,她是何等腼腆自矜的小姐,就连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君,彼此也不曾逾矩半点。
可季迟年这个人——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昀笙刚遇见他的时候,便被他灌着药折腾许久。他一边折腾,一边又点出许多自己往年的小毛病,几番治病下药再治病……
在他面前,她已经习惯了沉浸于研究病理的状态,忘了季迟年是个人,自己也是个人。
被带得不正常。
迎着温礼晏的目光,那种知事知礼的羞耻心,才又炸溅出来。
“也、也不是经常,师父只是为了教我……”
温礼晏闻言,眸色愈深。
虽然季迟年的初衷,或许没那个意思,可本质就是欺负了她,她竟然还替他遮掩解释?
“不经常也不可以。”温礼晏注视着她,“昀笙,你长大了,即便他是师父,平日也不能像刚刚那样……解开你的衣服,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明白吗?”
“……”
怎么还让小皇帝教导自己这个了。
昀笙的脸彻底烧起来,差点晕过去。
温礼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理解,或者不以为意,心中气得发疼。
听说她自幼失母,崔大人又勤勉于公务,对女儿这方面的教养提醒,难免不足,以至于她这般懵懂。如今她到了自己身边,他怎能让她继续糊涂下去?
女孩家不似男子,若哪天她被什么衣冠禽兽哄骗了去,他怎么过意得去。
“你坐下。”
“是。”
昀笙乖乖坐到他下方,抬起脸。
“……”
那目光让他陡然又想到了,刚刚药室里,她半裸着肩背,望向季迟年的模样。
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在家中时,府上嬷嬷可教过你——”温礼晏欲言又止,半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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