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你这是敲打本小姐么？”苏寄雪似笑非笑地看向金环，虽然听上去她是在为苏寄雪说话，可沈氏是苏寄雪的母亲，她言辞之间瞧不起沈氏，那又何尝能瞧得起沈氏的女儿。
这金环，有点意思。
“金环不敢，只是为苏小姐不值，满京城都知道沈氏宠女，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不然也不会想要拦着这桩婚事了。”金环恭敬垂首施礼。
“母亲只不过希望和沈家亲上加亲罢了。”苏寄雪并未透露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害母亲受罪寄雪也心里难安，金环你帮本小姐去看下母亲吧。”
金环一怔抬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懒懒斜倚在床头的苏寄雪，她不生气么？
“怎么，你有意见？”苏寄雪眉头轻轻一挑，眸光落在金环身上，透着三分的漫不经心与七分的傲慢。
“金环不敢，金环这就去准备。”金环再度垂首，施礼准备离开。
“姐姐，小草能跟着一起去么？”桂小草咬唇，有些不安地看着苏寄雪。
“当然可以。”苏寄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桂小草，点了点头，转眼看向金环：“等下你带着小草……”
不对，不能再叫小草了。
苏寄雪眸光又转向桂小草：“小草，你要不要也改个名字？”
小草和青团不同，青团无人为她筹谋，所以名字帮她改了也无妨。但桂小草可是沈氏的亲生女儿，说不定她更希望能找回身份时让苏俭或者沈氏来改。
“请姐姐赐名。”桂小草很郑重地回道，其实在青团改名时，小草就想让苏寄雪帮她也改一个。
只是当时，她觉得自己不配。
现在大小姐既然说了，小草求之不得。
“赐名谈不上，以后叫明珠如何？”苏寄雪看着面前如蒲草般坚韧的小草，曾经蒙尘，但本是明珠终会熠熠生辉。
小草被苏明月抢夺的人生，终会回到正轨。
“明珠，桂明珠。”小草喃喃地念着，那双本就秀美的杏仁眼越来越亮：“姐姐，小草喜欢这个名字。”
“可这名字一个丫鬟用是不是太大了。”金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更像是小姐名字。”
之前苏小姐给青团改名瑶光时，金环就觉得那个名字改的太大了，哪有丫鬟叫小姐名字的。
瑶光、明珠，听上去比苏小姐的名字更像小姐，很多时候野心就是这样给滋养出来的。
桂小草脸色一白，她的身份现在还没过明路：“姐姐，要不……”
小草本想说要不就算了，还是叫以前的名字。可是，心底的不甘心却让她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金环——”苏寄雪眸光扫了一眼小草，缓缓转向金环。
苏寄雪上翘的眼尾把那双本就潋滟含情的桃花眸衬得更加撩人，但此时水汪汪的眸中却藏着一股山野猛兽才有的不羁狠戾：“你这是在教本小姐做事？”
“金环不敢。”金环膝盖一软，想也不想跪了下来。
“这是第二次。”苏寄雪红唇轻勾，笑靥如花，却透着让人心颤的冷意：“再有一次的话，你恐怕能见识下什么叫做儆猴的那只鸡。”
这院子不管什么事都去通知战王，苏寄雪可以当金环这是出于战王府的忠心。但既然是能掌管一个院子的大丫鬟，事无巨细去汇报这究竟是忠心还是别有用心真是有待商榷。
何况，金环还一直都在试探来摸苏寄雪的脾气，有意无意地在看能不能煽风点火怂恿她。
这一次，甚至想要来左右她的决定。
到底被滋养出野心的，是谁？
“金环不敢。”金环伏身于地，不敢起身。
苏寄雪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金环，也不叫起，把眸光重新转回桂小草：“小草，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此时这才问小草之前吞回的话。
“小草想说姐姐取的名字很好，以后，小草就叫明珠了！”桂小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环，语气铿锵地说道。
以前，是没人给她撑腰。但现在，她有了姐姐，姐姐敢取这名字，她为何不敢叫。
“乖。”苏寄雪唇角的笑意收了几分锋芒，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以后就叫明珠了，你是本小姐的妹妹，四舍五入也就是战王的妹妹。”
“以后，你再没有什么不配得的！”
这是苏寄雪给她的承诺。
“谢谢姐姐。”“明珠”鼻子一酸，又冲上来抱住了苏寄雪。
苏寄雪身子一僵，忍着身体想要直接对贴近之人锁喉扭颈的本能。感觉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蚁虫在爬的不自在：“快去沈家吧。”
“好。”明珠点点头，松开了苏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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