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歌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柴房，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户，不顾形象地爬了进去。
阴暗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的心随之一沉。
角落里，章清月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头深深地埋在其中。
“清月…”林月歌轻声呼唤，声音里满是心疼。
章清月缓缓抬起头，曾经明亮的双眼如今黯淡无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
她的脸颊瘦削，嘴唇干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林月歌强忍着泪水，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清月，娘有好消息告诉你。大夫人答应帮我们了，你再忍耐几天…”
章清月冷笑一声，打断了母亲的话：“娘，别再自欺欺人了。大夫人能有什么办法？章老夫人和章淮早就把我当成摇钱树了，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
“清月，你别这么说。大夫人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想办法的。”林月歌试图安慰女儿。
章清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娘，我已经看透了。或许嫁给王家老爷真的是我唯一的出路。至少能换个地方受罪，不用看他们得意的嘴脸。”
“不！”林月歌惊呼，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清月，你怎么能这么想？那王家老爷都快六十了，你嫁过去就是活活把自己埋了啊！”
章清月抽回手，冷冷地说：“难道留在这里就能好到哪里去吗？娘，你别再做梦了。章老夫人和章淮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林月歌看着女儿绝望的样子，心如刀绞。
她伸手想要拥抱章清月，却被女儿躲开了。
“清月，你听娘说。”林月歌哽咽着说，“就算大夫人真的帮不了我们，娘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哪怕……哪怕是用娘的命去换！”
章清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娘！你别胡说！”
林月歌紧紧抱住章清月，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清月，你是娘的命啊。娘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毁了一生。你再给娘几天时间，娘一定会想办法的。”
章清月在母亲怀里僵硬了片刻，终于软化下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轻轻回抱住母亲，声音颤抖：“娘…我害怕…”
“别怕，有娘在。”林月歌抚摸着女儿的后背，轻声安慰，“娘答应你，一定会救你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娘都会保护你。”
母女俩相拥而泣，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互相依偎着，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所有的苦难。
母女二人拥抱了一阵子之后，林月歌还是松开了女儿的手，又从来时的窗户爬了出去。
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必须问问江熹，为何答应了自己要救人，可如今都还没什么动静？
夜幕低垂，江熹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却无法驱散林月歌心中的忧虑。
她站在院子里，犹豫片刻，最终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在房门前。
“林月歌求见大夫人！”
江熹正坐在梳妆台前，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在江熹眼神示意之下，翠儿立刻上前开门，把跪在门外的林月歌带了进来。
看到林月歌憔悴的面容，她微微皱眉，起身相迎。
“林姨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江熹温和地问道。
林月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大夫人，求您救救清月吧！那柴房阴冷潮湿，我怕她受不了啊！”
江熹连忙上前扶起林月歌，轻声安慰道：“林姨娘别着急，先起来说话。”
林月歌摇着头，哽咽道：“大夫人，我实在是等不及了。章老夫人和大爷的心思我太清楚了，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把我那儿正值妙龄的女儿嫁给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
“那会毁了姑娘的一生，您上次答应过我的，求您帮帮我吧！”
江熹叹了口气，拉着林月歌坐下：“林姨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相信我，我已经有了计划。”
林月歌抬起泪眼望着江熹：“真的吗？”
江熹点点头：“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
“为什么？”林月歌追问道，“大夫人，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
江熹摇摇头：“林姨娘，你要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章老夫人和章淮。关心则乱，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林月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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