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沉声道，“弯刀是我们匈奴人的成年礼，往往由自己的长辈，父亲或是叔伯、师父等，亲手交到我们手中。我的这柄佩刀，是家父请匈奴最有名的匠人，用玄铁打造而成，削铁如泥，却在与安定王交手的时候，不慎遗失了。”
他说着，狼眸锐利地射向墨封宸，夹杂着几丝仇恨。
墨封宸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哦，本王好像记起来了，你当时拿着一把破铜烂铁，想要刺杀本王。本王用剑尖轻轻一挑，那刀就飞出去了……”
苏落檀扶额。
破铜烂铁？
轻轻一挑……
这用词，嘲讽意味拉满，难怪穆哲想弄死他！
穆哲的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后来我被你关入了水牢，那柄刀至此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她缓缓开口，语气凝重，“有人故意用那柄弯刀杀死了莲雨，想要把京中痘疫一事栽赃给匈奴人？”
墨封宸不置可否，只是邃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
苏落檀陷入沉思。
会是谁呢？
之前她怀疑过太子，可太子是主和一派，他并无军功。若燕国与匈奴开战，他捞不到半点好处。
好不容易南疆与燕国议和，刚把墨封宸的兵权削弱，若此时再起干戈，太子的地位怕是不保，他不可能这么做。
墨封宸漠然开口，“既然此事与匈奴无关，那咱们便走吧。”
她点点头。
墨封宸看向穆哲，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看好你手下的人，别让他们随意乱走，否则染上了痘疫，别怪我们燕国礼数不周！”
两人转身欲走。
“等等！”穆哲突然出声。
墨封宸不耐烦地皱眉，“你还有何事？”
穆哲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苏落檀的双手，目光灼灼，“苏姑娘，你考虑好了吗？若是大燕同意议和，你要不要跟我走？”
墨封宸看到两人交叠的双手，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咬牙道，“把你的狗爪子撒开！”
苏落檀没想到穆哲竟如此大胆，连忙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从穆哲手中抽出手，“世子，眼下京城的情形，我走不了。”
她说的是实话，痘疫还在城中肆意蔓延，如果这时候她走了，那些得了痘疫的人该怎么办，活活等着被焚烧吗？
而且，就算皇帝同意他的条件，墨封宸也不会轻易让她走的。
穆哲眼底闪过一丝伤痛，“我答应过你的，你要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吗？”
苏落檀耷拉着脑袋。
心想，我没让你做言而无信的人啊，你就不能暗度陈仓吗！等到时机合适，再把我从安定王府里悄悄偷走不就行了！
她再次抬眸，语重心长地说道，“世子，现在京中情形你也已经看到了，你们多留在这里一日，就多一分感染痘疫的风险，不如先回匈奴去，你我来日定有再相见的机会。”
她边说边朝他眨眼睛，希望他能听懂。
穆哲表情有些释然，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穆哲在此别过，等来日与卿重逢。”
他朝她行了个匈奴最为尊重的礼节，目光依旧炙热滚烫。
苏落檀笑了笑，转身跟随墨封宸离开。
墨封宸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上马背。
回去的路上，马速更快了，风驰电掣般，卷起阵阵尘土。
她刚学会的点骑马技巧，此时全都用不上，只能紧紧抓住马鞍，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墨封宸，你慢一点！”
苏落檀惊呼，声音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她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看到前方的草垛子，心脏猛地一缩，“快停下，要撞上了！”
话音未落，墨封宸猛地拉紧缰绳，骏马一声嘶鸣，高高跃起，轻盈地从垛子上跳了过去。
苏落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惊魂未定。
到达王府时，她披头散发的，头上的簪子早都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脸色苍白，双腿不自觉打软。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次云霄飞车，几乎站立不住。
“墨封宸，你有病吧，骑这么快干嘛！”她愠怒地向他瞪过去。
墨封宸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
“苏落檀，本王劝你安分守己，别再做你那匈奴王妃的美梦，”他一字一顿，语气森寒，“若叫本王发现你和穆哲私底下还有联络，本王就再把你关进冷院里，这次，无论是谁求情，都别想放你出来！”
苏落檀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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