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完成后,步星阑终于脱离了危险。
虽然体内还有少许余毒无法一次性清除干净,但也会随着身体代谢排出体外,问题不大。
她被安排进了特护病房,驰玉山再次前来探望,见她还在昏睡便先一步离开,带着从谭婧那儿拿到的血液样本,似乎是想再度确认什么。
步星阑醒过来时,病房中只有监护仪发出的电子音,除了驰向野外没有别人。
窗帘拉着,淡淡的光线无法穿透厚实的布帘,只在接缝处描上了一道金边。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两点四十四分,应该是下午。
驰向野坐在床边,双手抱肘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些许倦色。
前面四十八小时考核期间,他也和士兵们一样一直都没有休息,加上这么一番折腾必然是累坏了。
步星阑伸手想去碰触,发现自己扎着针、夹着监测器的手掌又细又小,仍旧是幼童状态。
还没变回去。
她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小,上次可能是因为药物,这一回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黑曼巴毒素?
规律究竟是什么?怎么才能变回去?
步星阑慢慢收回手,凝眉思考,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细微的动作就先惊醒了驰向野。
他睁开眼,双眸只茫然是一瞬便恢复清明,立刻锁定病床。
“星星,你醒了!”一见躺在上头的人睁着双眼,他立刻俯身靠过来,握住她还没完全收回去的手询问。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步星阑摇头答道:“渴了。”
驰向野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温水倒出来,插上吸管捧到她嘴边。
步星阑喝了两口,嗓子没那么干哑后才开口问道:“你告诉他们了?”
先前她在急救室虽然疼得神志不清,可还是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声音。
驰向野放下杯子答道:“抱歉,事出紧急,如果我不说,爸和二叔硬要给你输血,我只能告诉他们了,你没生气吧?”
步星阑默默摇头。
驰向野拉起她没有扎针的手贴在自己唇边,在她掌心吻了吻,嗓音中带着些许轻颤。
“星星,真的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还好没事。”
步星阑的心跳漏了一拍,又立马狂跳起来。
监控设备立刻开始报警。
驰向野吓了一跳,扭头看了眼立马抱住她问道:“怎么了星星?”
他疾声询问着,下意识就要去摁床头的呼叫铃,步星阑连忙拉住他,张口想要制止。
然而浑身上下忽然涌上一股胀痛,像是又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和夹子,用尽全力将驰向野推开,翻身下了床。
此刻她还是孩童形态,特护病房的床有些高,下床时还摔了一跤。
驰向野稳住脚步后转头就要去阻止,却见步星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冲进了洗手间!
“星星!”他刚赶过去,洗手间的门就在他面前砰然合上,差点撞上鼻梁!
“出什么事了星星?哪里不舒服?快让我进去!”他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心头愈发焦急,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步星阑背靠门板坐到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身体内的细胞似乎正在沸腾,只不过这回从四肢百骸传出的并不是紧缩感,而是膨胀感!
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撑破一般,每一根神经都鼓胀着。
就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压力不断增大,无处不在,无限扩张,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她隐约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又诧异于这次反应竟然如此剧烈,上回明明是睡了一觉就变回去的!
到底还能不能有点规律可言了?她忍不住抱怨,体内的煎熬让她忍不住呻吟。
驰向野急疯了,不停拍着门板,这动静引来了附近的护士,连忙赶到病房查看询问。
他顾不上应付,大声道:“星星,快把门打开,不然我就撞门了!”
一连喊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应,他不敢再耽搁,转身正要拿肩膀撞击门板,忽然一声“咔嗒”轻响传来,原本紧闭的卫生间打开一道缝。
驰向野连忙推门进去,却见步星阑背靠洗手台收纳柜,低垂着脑袋,一头长发几乎拖到地面。
原本宽松的儿童病号服此时紧紧束缚,变成了紧身衣,长裤也成了裤衩。
她缓缓抬起头,额上全是汗,胸口不断起伏着,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浑身上下都在冒着热气。
驰向野愣住,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
直到护士凑过来看了一眼,疑惑道:“欸?你是谁啊?那孩子呢?”
……
半个小时后,谭婧过来处理了这件事,并且给目睹此事的小护士下达了封口令。
不过她根本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被黑曼巴咬伤的小姑娘莫名其妙不见了,住院的换成了个成年女性。
长头发,大眼睛,长得还贼漂亮!
恢复原本身形后,步星阑像是耗费了大量精力,倒头又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后终于感觉好转许多,连忙问起了那条大鲇鱼。
驰向野回想当时潜下去救人时,确实看到了和什么东西在搏斗的亚马逊巨鲇,也猜到应该是它救了步星阑一命,
幸好它制造出的动静暴露了步星阑的位置,不然等自己找到她,就算不被毒蛇咬死,也溺水而亡了!
“我已经让谨言回去处理了,放心吧,一定找到它!”驰向野温言安慰着,心里却没底。
一条巨型鲇鱼和一条毒性超强的黑曼巴,结果如何实在很难说。
毕竟黑曼巴毒性太强,一条鱼还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他没明说,但步星阑不是傻子,也明白那条救了自己好几次的大鲇鱼,有很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我有时候觉得它不像一条鱼,它真的很聪明,上次在岩洞里差点被那几个土著堵住,也是它救了我。”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颤抖,话说出口眼眶也渐渐红了。
“它已经不止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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