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向来做生意的这些,哪儿有人会嫌钱多,投资多唉!
你没经手过公司,不懂其中厉害,要我说啊,手里还是得有些现存的流金才行。”
楼伟明强词夺理,目光饶有兴致地寻找着傅戎焕的赞同。
傅戎焕替我满茶,嘴角挂着笑,并不看他。
我鼻息一窒,反驳道。
“父亲若是真这么想,半个月前就该来。”
我并不觉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只是就事论事。
单利益和诚心而言,楼伟明简直差多了。
他故意选在筹备后期,借着岳丈的身份姗姗来商议入股分红的事,嘴脸实在丑恶。
“玉儿……你话说的,是想叫为父我无地自容嘛,家家有经难念,楼家的难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你二姨娘身子骨弱,三姨娘又信佛烧香,乐善好施,家里的闲钱差不多都被两个人造化着,哪里轮得到我做主。”
傅戎焕将茶水轻推到我面前,“降火的。”
我嗯一声,目光不移,继续道。
“父亲非要我说实话吗?”
楼家没钱是他的经营,平白无故赖到女人身上!
更何况,楼家的女人不掌家,哪里会是他说的那般。
楼伟明被我戳了脸皮,面色一狞,眼珠子乱转。
“这,这怎么弄得我跟狗皮膏药似的,非要死皮赖脸来掺和这生意,我这不是想给两家人再搭个亲吗?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他狡言胡扯,我抿抿嘴唇,欲再次开口。
旁观我们父女假太平的傅戎焕轻轻勾住我的手指,头微不可及地摇了摇。
我犹豫一刹,回以笑意,明媚的笑。
他接过话,替我维系着虚假的亲情。
“伯父有这个打算,我心中万分感激,不过公司当前的资金确实充裕,就连戎炡那儿也还有小几十万等着我支配。
所以,钱是万万不缺的,倒是人脉疏通上我确实不足,行里的老前辈不认我这个新人,所以有些事办的艰难。我想,伯父要是能出面,那必定顺畅许多……”
楼伟明露出喜色,迫不及待地炫耀。
“还是姑爷明事理。”
说完,他厉眼看我。
“你个妇人家家的,莫要来掺和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这事儿我同姑爷商量就成,你去外头。”
他老子当惯了,又当这是楼家的地盘,自然而然地使唤起我来。
傅戎焕手上一拍,桌上茶水晃了出来。
“这是我们夫妇同楼家的事,玉儿身为老板,不仅有权听,更有权左右我的决定,伯父为何着急让她走?
且,玉儿虽是女儿家,但聪慧睿敏,肚量宽裕不输男子,伯父说这贬低话,是看不起她,还是瞧不上我?”
楼伟明哆嗦一抖,尬色上脸。
“我……我失言了,失言了。来的路上吹了风,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我绝对没那个意思,玉儿懂事,是我四个孩子里最聪明的……”
被傅戎焕这么一吓唬,他又吹起了我的马屁。
我心里冒火,喝茶也压不下去。
生意盈亏在运气也在经营,可楼伟明却只想占便宜吃分红,不想担风险。
风光了大半辈子的楼伟明耗尽了自己在生意上的好运气,终于还是将楼家这座大厦经营成了脆弱的蚁穴。
浪来溃堤,淹没蚁穴。
北边的时局越来越晃荡,所以他也愈发着急寻傅家这棵大树的根系来庇护。
他是我的父亲,可他却不曾想过我的难处!
他一副阴险狡诈嘴脸,抱着算盘精打细算,敲诈傅家的利益,叫我在傅家人面前如何立足?
我知道他想借机找回昔日楼家的辉煌,与傅家平起平坐,可这一切楼家溃散的根源在他!
若不是他心术不正,急于得利,勾结洋人,出卖尊严,楼家何至于此?
他若是不改,傅家哪怕是分一半的家业与他,也不过是衰败得更慢些而已。
“咚咚”
傅戎焕敲敲桌面,及时制止他不着边际的吹捧,聊起正事。
我斜睨他一眼,沉默听着,望着窗外,渐渐出神。
我与楼伟明的关系,就是大狐狸精与小狐狸,始终隔着一层,也并不亲近。
大概也只有他始终觉得我还是刚来楼家那般,柔怯,乖巧,又不谙世事,会服从他的一切命令的小孩。
窗外风声簌簌,吹的牌子呼呼作响。
对面不远处就是洋人开的医院,进出之间,人影叠叠。
黑色路牌生了锈,斑驳一片并不美观,脱落的外皮像烫伤的皮肤。
我后知后觉,许久没下雨了。
一辆熟悉的黑色福特在路边停了下来,就停在医院的斜前方。
我眯起眼睛,见车上下来的人果然是傅戎炡。
他车停在那儿,是去医院?还是来找哥哥傅戎焕?
下了车,他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回头看向车内,略不耐烦地伸出了手。
车里的人犹豫一瞬,探出手来与他回握。
我恨自己眼尖目明。
隔着老远,我看清了那只手纤细而白皙,修长的指节上戴着和他同款的订婚戒指。
车里的人是周盈盈。
恍惚间,傅戎炡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纳闷地回头,往斜上方看来。
我心虚地收回视线,缩了一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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