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戎炡的声音!
可他竟然闯女厕!
他身上绕着酒气!
我不假思索就要闭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他那稳如青山的脚死死抵着门,钳子似的铁手一把拉开厕间木门。
他大半张脸庞隐在阴暗里,深邃的五官立体而硬朗。
若不是能嗅到酒味,压根看不出他喝了酒。
这张脸乍一看并不凶狠,只觉得此人薄情淡漠。
而此时的我,除了干瞪眼和面无神色在心里咒骂他的十八代祖宗外,什么也做不了。
隔间的门大敞着,我只庆幸方才还没来得及解裙带。
否则这场面更是难堪至极。
“李青霜。”
他低低闷闷地又喊了我一次,还是喊了真名。
倦懒的声音夹着酒味,如流水一般侵蚀人心。
我后瘠发凉,下意识又要躲。
可这地方已经避无可避。
方寸之地尽在他眼中。
他见我不应,一脸愤怒,骤然握拳,砸在了厕所的木板上。
“砰”
这一声太响了,响到我以为他的骨节都跟着碎了几个。
惊慌中,我半张着嘴,下意识朝他红通通的拳头看去。
想象中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未出现。
傅戎炡厉森森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要趁此处无人,用目光将我凌迟。
如此情景,唯有一走了之方能保命。
可我挣不开他两条铜铁一般、按着门的臂膀。
我的心跳很快,因为害怕。
掐指一算,我们已经大半月未见了。
我努力许久,好不容易在他身上找寻到的一点温存和熟悉感也因大半个月的漠视而消失殆尽。
他依旧是他。
是男男女女们争相讨好的富家少爷。
我依旧是我。
是饭桌一隅,闷闷吃饭,无人在意的楼家三小姐。
他的呼吸很沉,表情十分难看。
“二爷。”
我轻轻的唤着他,用乞怜的眼神哀求。
这里是卫生间,门口随时都可能来人。
且这酒楼华丽,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进来之人未必不认识我,但必定会认识他。
“李青霜!”
眼看他抬手抓来,我憾然蜷身,不顾脏污向后紧贴墙壁。
他忽然怔住,无处安放的手捏着我的脸颊。
“躲什么?我就算饥不择食,也不会在厕所要了你。”
他的声音很弱很轻,轻得只有我不呼吸才能听得清楚。
我颤着睫毛打量他,默不作声地侧过脸去,不让他抚摸。
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他的手软绵绵的。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脚上蹬着一双时下最流行的尖头皮鞋。
以及……手上还戴着个醒目的订婚钻戒。
这看似简单、朴实的穿着,实际上却是特权的集合。
他这身西装是一个意大利人的手工裁品。
寻常人莫说预约掌柜的做衣裳,就是连见裁缝一面也全靠运气。
我只依稀记得裁缝的妻子叫玛丽维安,是个英格兰人。
先前她来楼家的百货大楼买卷尺,说着蹩脚的英文比划,正好被我碰见了。
再说他脚上的鞋子,那更是千金难换。
单单是一个鞋头的羊皮用料,就够一个男子抽二十年的三炮台。
三炮台不是本地产的土烟,而是专供西洋人的,后头又在军阀和富绅家里传开,是有钱人趋之如鹜的好物件儿。
楼伟明谈生意时带着就是这款香烟。
这烟贵,一般人路过烟摊子,多瞧上一眼也觉得口袋空空,良心不安。
我的心绪乱七八糟,却又听他说了一句。
“你在这儿也可以?”
这一句话呛得我三魂七魄出壳,两眼昏黑,找不着北。
我放低身段讨好他,他也真把我当媚俗妓子了。
不挑地方,不挑来人,扒了衣服就往人床上躺,分了双腿就讨好男人欢心。
傅戎炡总是这样多面,一会儿捧我若珍宝,一会儿又嘲我如敝屣。
真是难以捉摸。
我双手一垂,为了不惹事端,媚媚软软地假意妥协。
和傅戎炡打交道不能硬碰硬,他听哄劝,所以得先软下态度。
最起码,我得先离开这里。
“嗯,男欢女爱确实得找个干净地才有好兴致。”
“那,要去隔壁吗?”
“不过我出来得急,得和楼伟明打个招呼,他还在里头谈生意,您也寻个借口,和周小姐说一声再走,一会儿门口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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