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在双方交战最激烈的那些年,江玉霄这个人一直没有冒头。
对于漓廷的将领,徐胜达那样的老将知道最多的,还是夏赢风、许厉、陈铭瀚等人的名字。
江玉霄成名甚至比顾槿都要晚,唯一一次与大晟的正面交锋,就是在冀州。在大晟将领看来,成的还是“暴虐、无能”之类臭名。
所以整个宴席上面,除了顾槿和陆庭川,其他将军对江玉霄都不熟。而顾槿两人对江玉霄可谓恨之入骨,其他人更多的却是看他不起。
江玉霄作为漓廷皇室代表,虽不是正使,却和正使贺兆文走在队伍最前面。他踏进门槛的那一刻,顾槿为曹沅风斟酒的动作有片刻迟滞,却很快不动声色地调整过来。
景睿帝还没有到,陆庭川先前也算“接待”过这支队伍,起身相迎。一些文官也紧随其后,上前互相见礼,漓廷来使也是笑脸相迎,场面看上去还有些热切亲和。
比起文官的圆滑,武将们简直连半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对方,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不带动的。
顾槿先前与使团队伍一道进京时,已经克制住自己的暴躁,给足了对方面子。现在看见曹沅风也不动,她也懒得起身跟那边打招呼。
这些家伙已经来到了大晟的地盘,双方争斗这么多年,无数将士死在对方手里,别说武将们只是懒得搭理,能做到不对其怒目而视,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大殿中的气氛一时呈现出冰与火的两极分化,陆庭川请了对方落座便不再开口。只留礼部的官员左右周旋,脸皮子都笑僵了,好歹才没有让场面太过难看。
顾槿冷眼观察着大殿中的情况,总感觉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那感觉,就如同被毒蛇盯上。
不用想顾槿都知道,是江玉霄。毕竟这样的感觉,她只在江玉霄身上感受过。她微眯起双眼,朝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江玉霄偏开了眼神,正和礼部尚书说话,看起来并无异常。
一时间,顾槿心中警铃大作。
江玉霄确实在一进门就看见了顾槿,对于这个女子,他的感观极其复杂。
可以说,顾槿对他是恨之入骨,而他对于顾槿,则是蔑视中带着受辱之后的不甘。
贺兆文看不上顾槿,向来自视甚高且冷血无情的江玉霄,同样也无法理解顾槿的愚蠢。加之见识过顾槿武力值的孱弱,他总感觉,捏死这个感情用事的顾槿,就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这样自大的情绪,说白了只是他对于失败之辱的遮掩。顾槿在保卫冀州的战役中战胜了他江玉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偏偏,就是因为败在了自己看不起的人手里,才让江玉霄格外扭曲。只能拼命用藐视的情绪,掩盖自己内心的屈辱。
这段时间对顾槿的观察让他发现,这个所谓的女将军总是刻意避开了自己,甚至不敢与他长时间交谈或对视。
这样的认知让江玉霄格外膨胀,更是认定了顾槿的无能与孱弱。
要是顾槿知道,她的懒得搭理,以及对于杀掉使臣这种想法的克制,变成了江玉霄眼中的逃避,估计得笑死。
不止是顾槿感受到了江玉霄时不时的观察视线,时刻关注顾槿的陆庭川自然也察觉到了。
不管这狗东西心中有何思量,那样的眼神都是陆庭川无法容忍的。他在心里默默磨着刀子,紧盯着江玉霄的一举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派平和。
倒上两杯酒,陆庭川来到了江玉霄身前,借着敬酒挡住了对方看向顾槿的视线。
“不知江公子和各位使臣,在驿馆住得可还习惯?”
江玉霄对于陆庭川同样防备,赶忙打起精神应对:“劳郡王爷挂心,一切安好。”
不管大殿之内众人如何暗潮涌动,随着一声“陛下驾到”,景睿帝总算来了。
这下子,大殿不再喧闹,所有大晟官员整齐行礼,山呼“万岁”。人在屋檐,即便江玉霄骨头再硬,也不得不低了头颅,跟着自己使臣一起行跪礼。
在见到江玉霄之前,景睿帝听陆庭川说过他的详细情况。对于漓廷这个年纪和陆庭川相仿少年武将,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在景睿帝看来,江玉霄做的事情虽然上不得台面,也过于阴毒狠辣,不过能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极短时间内把半个冀州拿下,也算是有些能耐。
是以他一来,就专门在人群中寻了一圈江玉霄。
面相刻薄阴狠,没有半点正气,不如自己外甥。
身形单薄,却敛不住自身锋芒,也不如自家外甥。
笑里藏刀,表面温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桀骜,还是不如自家外甥。
仅仅一面,景睿帝就把江玉霄否定得面目全非。思及陆庭川和顾槿对这个人的防备,景睿帝觉得,任凭他再是什么卓越英才,有自家外甥和外甥媳妇,这个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目光一转,没有继续在江玉霄身上浪费时间,含笑请众人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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