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吃吃地笑着。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美极了。
姜姒又让冬青给沅芷重新梳了个头发，而后轻声问道：“如何？”
“姜姐姐，我也觉得，我这样子更好看！”
姜姒笑着点点她的鼻尖：“你呀，平日里都是淡淡的妆容，有的时候还没有上妆，怎么今日却用上了，这一用还用这般多？”
沅芷捧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极了。
“冉冉说我适合浓一点的妆容，这样看起来也不会显得小孩子气！这样也好在夫子心里头留下一个成熟稳重的印象！”
姜姒摇头失笑：“成熟稳重的印象是靠行动来体现的，脸上的妆容可体现不出来，你看沈姐姐，看着安静文雅，谁曾想她是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呢？”
换衣服上妆耽误了不少时间，姜姒也不敢再折腾什么了，若是迟到了，那就不好了。
姜姒把临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把那束桂花一起带上。
快到镇国公府大门的时候，趁沅芷不注意，她悄悄地把花束里的纸条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
“大哥！”
沅芷突然喊了一声，听得姜姒心一颤，手一抖，还未塞好的纸条直接从袖口中掉落了下来。
本就轻飘飘的纸条，被风一吹，直接被吹走了。
姜姒“诶”了一声，瞧见裴冕幽深的双眼，下意识地把桂花花束往身后藏了藏，想到裴冕已经看到了，索性放弃抵抗，把花束抱在怀里。
裴冕就站在镇国公府的石狮子那儿，长身玉立，看了沅芷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对沅芷的回应。
随后弯下腰，捡起地上未被开封的纸条，再看向姜姒的时候，眼中意味深长。
姜姒移开自己的视线，强装镇定，但那飘忽的小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裴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长腿一迈，直接朝着姜姒而来。
姜姒抱着怀里的花束，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你今日不去上朝吗？”
裴冕淡声：“不去，我送你们去考试！”
沅芷脸上闪过惊喜之色，下一秒又忽然摆摆手，一脸感动地说道：“大哥，你不用专门送我们去考试的，你还是去大理寺干活要紧！”
以前大哥对她和二哥都是极为冷淡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变得很关心她了，真是令人欢喜。
“今日我要去文山书院帮夫子授课！”
意思就是说，并不是专门送她们两人去考试的，只是顺带而已，毕竟文山书院和丽山书院离得极近。
沅芷讪讪一笑，有些小尴尬，她方才好像自作多情了？
姜姒瞧着沅芷这小模样，抿着嘴巴，憋着嘴角边的笑意。
“表妹，你笑什么？”
裴冕突然出声，使得沅芷的注意力转到了姜姒的身上。
姜姒看着裴冕眼中淡淡的笑意，便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得知表哥愿意搭我和沅芷一程，我甚是欢喜！”
“哦，我还以为表妹是在取笑沅芷呢！”
姜姒还未应声，沅芷便拍着裴冕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你胡说八道，姜姐姐才不会笑话我呢！”
她这般说，倒是让姜姒心底愧疚极了，她方才，还真的是因为沅芷的小模样而笑的……
裴冕扬眉，倒是没想到沅芷这小丫头会为了姜姒而怼自己，甚至还拍了自己？
沅芷讪讪地收回了手，一个冲动，就上手了，忘记了自家大哥的威压。
裴冕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何况沅芷拍的那一下，轻飘飘的，力道也不大，没什么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裴冕深邃而又漆黑的眼眸锁住了姜姒的视线，薄唇一掀，清冷的话音便从口中逸了出来：“如此，是我误会表妹了，还望表妹莫要生气！”
他一脸的认真，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这让姜姒有些恍惚，他不是为方才的事情道歉，而是为那晚，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而道歉。
想到那晚裴冕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姜姒没出息地红了眼睛，此刻听到他的道歉，整颗心更像是被泡在名为“委屈”的池子之中。
她低着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也许并不是为那日的事情而道歉，她怕是和沅芷一样，自作多情了。
瞥见姜姒微微泛红的眼眸，裴冕只觉得心疼极了，那天晚上，他实在说得过了头，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表妹一直不说话，是不肯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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