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人将门房的嘴堵住了。
门房的求救与痛呼变成了沉闷的呜呜声。
觑着薛夫人肉痛的面色,家丁们起先还想私下做些手脚。
但在对上誉王与夏二皇子的讥诮眼神后,他们登时不敢再耍半分滑头,一下又一下板子都打在了实处。
十下板子后,门房屁股开了花。
二十下板子后,门房就晕过去了。
三十下板子后,门房的血染透了长凳。
……
眼见着六十板子下去后,门房已经快没气了,中年美妇帕子揪在了一起,忍不住咬唇道:“已经六十板子了,二位王爷可是已消气了?”
薛宜君故作疑惑道:“咦?昔日我的书童打坏了一个花瓶,母亲不是说家规不可违背,下仆犯错都得一百板子吗?”
“当时我可是求了母亲一夜,都没能让母亲少打一板子呢。”
“怎么如今母亲管家就不严了呢?”
“咦?居然还有过这事?”誉王故作疑惑地问了一句:“薛夫人倒是管家甚严。既然如此,本王又怎么能让薛夫人破例,这一百板子也须得打足才是。”
一番求情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中年美妇看着长凳上的门房惨状,只觉心痛如绞几欲作呕,却也只能咬牙忍耐着。
终于一百板子结束,门房已如一滩烂泥般不动弹了。
中年美妇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夺眶而出,忙偏头吩咐人道:“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请大夫。”
瞥见家丁们犹豫的神色,她才反应过来,朝誉王与夏二皇子勉强一笑:“让二位王爷见笑了,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也是不想担上因果。”
薛宜婴似笑非笑道:“母亲倒是心善。当初宜君想用积攒的月钱,给他被活活打死的书童买一副棺材,可都是被母亲给训斥了一顿呢。”
夏二皇子挑起了眉:“薛夫人果然是管家甚严。”
中年美妇用恨毒了的目光怒视了薛宜婴一眼,又瞥了誉王和夏二皇子才克制住,勉强地笑道:“瞧这一出闹得,妾身竟是还没来得及问,今日二位王爷随宜婴姐弟来薛家可是有何大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誉王懒洋洋地道,“只是偶然听说因薛将军失踪多日,薛家打算选出下任家主了。本王得了神医的托付,想替宜婴这俩姐弟在薛家族老们面前说句话而已。”
夏二皇子亦是笑道:“神医数日前救了本王的惠儿一条命。”
“今日听说薛家在选下一任家族,本王受她所托,来替薛宜婴姐弟撑一撑场面。”
“宜婴姐弟怎么说都是薛家原配嫡长子女,宜君作为元配嫡长子,是板上钉钉的薛家家主继承人。”
“本王替他们说句话,薛夫人想来是不会介意的吧?”
一瞬间,中年美妇面庞上笑容再也撑不住了。
……
……
薛夫人做梦都没想到,本该如丧家之犬般回府的薛宜婴姐弟会带来誉王与夏二皇子这等强力外援,还虎视眈眈地剑指下任家主的位置。
想着她忍不住怨毒地看向了穆十娘。
誉王与夏二皇子方才说得分明,他们都是因为这一位楚朝神医的面子,才愿意纡尊降贵地来帮薛宜婴姐弟的。
她原本是极瞧不上这位所谓神医的。
一位横空冒出来的劳什子神医,指不定是攀上誉王府里的谁关系,打着誉王府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罢了。
以往夏都城里这等骗子还少么?
最后不都被人识破了?
牛皮吹大吹破了,只会崩到自己的脸。
甚至她还嘲笑过薛宜婴姐弟何等愚蠢,居然会被这么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方士给骗了,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一些……
但现在她才知道愚蠢的是她自己。
这位神医竟是难得有真材实料的,她真的有能量请到誉王与夏二皇子,还令誉王和夏二皇子都将她奉为上宾。
这等人才何其珍贵,怎么就被薛宜婴姐弟碰上了?
她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又妒忌地瞥了眼薛宜婴姐弟二人与穆十娘一眼,薛夫人拼命搅着帕子,才能勉强压抑住满心满眼的焦虑烦躁,将薛宜婴姐弟、誉王与夏二皇子一行人送到正房。
对于誉王和夏二皇子的造访,一众族老都是激动不已,纷纷站起身相迎,将誉王和二皇子迎到了上座。
“竟是誉王殿下?二皇子殿下?二位贵客今日怎么过来了?”
“参见誉王殿下,参见二皇子殿下……”
“誉王殿下可休养得好些了?上次听闻您身体不舒服,下官亲自去探病,却未能亲见王爷一面,一直忧心不已呢。”
“最近天气苦寒冷风正劲,二皇子殿下身子骨一向不好,应当在家好生养着才是,怎么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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