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对穆十一郎解释缘由,穆十娘只再揉了一下他脑袋,用极其欠扁的语气道:“这是你老姐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这小屁孩。”
“瞧你这眼下青黑的,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个年纪睡得不好,小心会长不高哦。”
穆十一郎:???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最知道怎么逗弄对方生气。
果然一听到‘长不高’,穆十一郎就瞬间炸毛了,怒声反驳道:“穆十娘,你也就比我大半刻钟好不好。还有什么长不高,我现在都有七尺高了,已经比你高半个头了。说不定再过一年,你就要抬头看我了……”
穆十娘敷衍着道:“哟,那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呢,该不是你们的尺坏掉了吧?”
穆十一郎:“穆十娘,看我的飞禽腿!”
穆十娘:“我的飞禽腿还是祖父教的,你当我怕你。”
……
姐弟俩一路说笑打闹着,来到了侍卫处门口。
饶是早知道侍卫处条件艰苦,望着周遭简陋逼兀的环境,穆十娘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压下心内怜惜与心疼,她塞了一沓银票给穆十一郎,又拍了拍穆十一郎的肩膀:“该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了,你一向是个懂事孩子,我就不再多嘱咐你什么了。”
“只有一条最重要的,别做傻事,好好照顾好自己。”
“这世上名利荣誉权势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和母亲嫂子们还在,穆家才是真的家。”
“否则就算是穆家洗清了冤屈,也终究是无用了。”
“记住了么?”
察觉到穆十娘的关切与担忧,穆十一郎咧了咧嘴,想要笑着安慰一下她,一出口却也带上了哑。
“得了吧,穆十娘,你也就比我大一点而已,就真把自己当长姐如母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你都能撑起一个穆家了,我难道还能拖你后腿吗?”
然后他主动伸手抱住了穆十娘,将头放入了她颈窝。
“姐,哪怕为了穆家,也别太累。”
“等我长大。”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没有再看穆十娘一眼,转身挥了挥手,大步走入了侍卫处。
七月盛夏烈日当空,炽白阳光将十五岁的他影子拖得老长,肩膀宽阔步履沉稳,恍惚间竟有了几分成年人的刚强与坚韧。
穆十娘这才恍然意识到。
这个记忆里自小与她形影不离,爱说爱笑爱打闹,明亮又快乐的穆家少年郎终究是长大了。
可她为什么却这么心疼呢?
……
墨锭子长街。
惦念着穆三夫人马车里的穆七哥,穆十娘一出宫门,给小太监打发了一锭银子,谢过他今日的诸多通融,就让护卫直接回家了。
马车刚驶到府门口时,穆十娘就听见了嘈杂喧闹声。
“我也是穆家人,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这宅子里还留有我们二房的院子呢。今儿是知道老三媳妇回来了,我才特地回来串门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什么生人,这是我的干女儿。我今儿就是带她回来上族谱的。你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我了?”
“你这刁奴,再阻拦一下,信不信我立即让人把你赶出去?”
“我凭什么不能发号施令,这府里数我最年长,本就该我来管家。我只是因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想要管这些闲事,才让穆十娘那小丫头管家的。因这份恩情,穆十娘那小丫头都敬我三分。你们这群刁奴竟敢这么敷衍我,是不是嫌自己皮厚了?”
“还不赶紧给我开门!”
一听见这声音,穆十娘便知道来者是谁了,毫无意外地问道:“二伯母过来了?”
前来接应的一名护卫小声地道:“听说是得知三夫人今日回府,特地回来串门的。”
“只是因在三夫人与四奶奶回来后,大小姐您就下了封锁令,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二管家又见她身边带着一个生人,就只让人开了一道门,又说了三夫人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见外客,不让那生人入内院与见三夫人。”
“二夫人大抵是觉得被落面子了,生气得连大门都不肯进了,坚持要让二管家打开所有门,并要带人见三夫人。”
穆十娘没心情多理穆二夫人这棒槌,只随口说了句:“二管家这事做得不错,待会儿让他去我那儿领赏。”
然后她就问道:“母亲和四嫂回来多久了,路上可遇上什么意外,如今都安顿好了么?”
护卫恭敬道:“三夫人与四奶奶回来有两个时辰了,是由暗影卫的影二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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