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母脸上的面面相觑之色,漪如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南园?”她仿佛刚刚听到一般,走到严祺身旁,抬头望着他,“父亲不是说,要将南园给我种花么?我连种什么花都想好了……”
那模样,带着些委屈,双眸清澈而纯真,眼巴巴地望着严祺,仿佛控诉他出尔反尔。
严祺仿佛得了个台阶,随即道:“胡闹,大人说正事,小童插什么嘴。”
“我说的也是正事。”漪如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嗔道,“我先前还跟太子说过,等花种好了了,要请他来看。父亲常教我不可失信于人,这岂非失信?”
南阳侯听她提到太子,怔了怔。
漪如和太子的婚事,他自然一向知道。故而对于漪如,他虽然以曾祖辈自居,但一向表现得慈爱。漪如虽年纪小,我行我素了些,但在南阳侯这样的长辈面前,也一向识礼,从不顶撞。今日这般当着严祺夫妇的面发起脾气来,倒是头一回。
偏偏一口一个太子。
容氏瞥了瞥神色不大自在的南阳侯,将漪如拉过来,轻斥道:“不可对曾叔祖无礼,听你父亲的,莫在此处碍手碍脚,找阿楷玩去。”说罢,她示意身边的陈氏将漪如带走。
漪如抿抿嘴角,不情不愿地应一声,跟着陈氏离开了。
“小女顽劣,顶撞之处,还请叔祖见谅。”容氏转过头来,微笑着对南阳侯道。
南阳侯干笑一声,有些试探地看了看严祺:“太子与漪如,颇是亲近么?漪如要在南园种花,他也知道?”
严祺自是顺水推舟,笑了笑:“这我等怎知晓。漪如时常进宫去,见到太子也是常事,小儿女胡乱说些什么话,我等不在旁边,自也不会全然知晓。”
这话里里外外轻描淡写,却透着满满的浮夸,容氏不由地看他一眼。
南阳侯的目光闪了闪,颔首叹道:“如此甚好。文德皇后在时,就常将漪如和太子的婚事挂在心上,看他们都好好的,我这做曾祖的也就放心了。”
容氏听着,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严祺和气道:“叔祖这话说的,文德皇后定下的婚事,岂有不放心之理。”
如漪如所料,南阳侯没有再接着说拿他的老宅来换南园的事。当日的晚膳,严祺本来备下了宴席,南阳侯却说要到孙子家里去看刚出世的重孙,乘了车马便离开了。
“方才可幸好是女君说起了太子,不巧堵了南阳侯的嘴。”回到房里,陈氏庆幸地对容氏道,“不然也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容氏道:“他随便说说罢了,岂能当真。”说罢,她转向漪如,“日后在南阳侯面前,你不可再似方才那般胡乱插嘴。你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须谨言慎行,这事若被人传出去,可就要落下不敬长辈恶名,知道么?”
漪如应了一声“知道了”,心底腹诽,觉得母亲当真是谦虚。自打出了那猎苑之事以后,自己被传出去的恶名还少么?
“南阳侯既然提了出来,自是当真,不然说来做甚。”陈氏在一旁道,“夫人不见他碰了壁之后,就去找他孙子了么。从南阳到京城,多少天都走过来了,那重孙明日去看也一样,有甚等不及的。说不定就是觉得这边棘手了,要过去跟他那孙子商量。”
容氏看她一眼,道:“你怎知?”
“我有甚不知。”陈氏道,“夫人就是好脾气,南阳侯家的人,谁是善男信女。别人不说,只说南阳侯那孙子,主公叫他崇郎,可在南阳侯乡下,夫人可知佃户们叫他什么?叫严拔毛。”
容氏不由觉得可笑:“为何取了这么个名字?”
“还能为何。”陈氏道,“他当年靠着南阳侯的面子,先是在县里做官,那官威可不小。但凡要经过县府办事的,谁人没被他盘剥过?雁过拔毛,故称严拔毛。后来听说他手上出了什么岔子,州郡上面要来查办,县里的人无不拍手称快。也就是主公善待同族,禁不住南阳侯来求,出手帮他弹压下去,还顺手在京中找了个差使。不然,这崇郎只怕要在州府的大牢里蹲上一蹲也未可知。”
容氏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讶道:“哦?竟有此事?”
“主公是个仁义的,只是不爱在夫人面前提罢了。”陈氏越说越有些不忿,道,“说起来,光是这件事,南阳侯也该是欠了主公天大的人情,该感恩戴德才是。可南阳侯是如何做事?总摆着那叔祖的谱指手画脚不说,如今还光明正大占起便宜来,岂不可气。”
容氏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文吉是个孝顺的人,他父亲临终前交代他,说他无兄弟姊妹,乡中的族人便是依靠,要他厚待亲戚。他一直记得,能帮忙的事也一向无二话。”
漪如听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上辈子,严祺也是一向厚待同宗手足。比如这个她叫族叔的严崇,严祺大权在握之后,他自称是严祺的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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