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垂眸看着小火炉中燃烧的炭火，火焰在她眼眸上闪烁着。
“九霄和碧落，是你的什么人？”
廉重夜想了想，“他们和陆垣几个，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
“碧落是前任冥王的女儿，我和九霄，陆垣几人，都是前任冥王的弟子。”
“老冥王？”顾雪甄愕然。
她以为冥王只是廉重夜一人。
廉重夜点点头，“当年我被送到东北，轮流藏在几个道观中，以躲过那人的追查。”
“有一日，我无意看见老冥王独自面对十几个围攻他的守军，游刃有余地和他们周旋，就像是猫戏鼠一般。”
“我当时就想拜老冥王为师，因为我想活下去。”
“老冥王没有同意，我追着他一路到了西北，他松了口，说我要是能通过他的考验，就能拜他为师。”
“我当即就答应了，但我没想到老冥王给我的考验，是穿过蛇沼，迷魂石窟。”
“我好不容易才穿过蛇沼，又在迷魂石窟转了三日，一直转不出来，里边没有一点亮光，所有的路口都一模一样，我做的标记只要转身，就会被人清理。”
“我知道这是老冥王的安排，他是不想收我为徒，我很绝望。”
“后来，是碧落于心不忍，偷偷把清理我做标记的人弄走了，我最终才走出迷魂石窟。”
顾雪甄听得心头一颤，握住了他的手。
廉重夜安慰似的向她笑了笑，“老冥王没有办法，只得收我为徒。那几年，我为了能早日学到老冥王的本事，比跟着先生念书时还要刻苦。”
“老冥王见我学得快，也逐渐看重我。九霄是跟老冥王最久的，他很不服气，约我打了几次，每次都落败，打完之后，他又请我喝酒，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再到后来，老冥王要所有弟子比试，胜出将是下一任冥王，统管鬼市。”
“你胜出了。”顾雪甄帮他说道。
“是。”廉重夜道：“我接任冥王不久，老冥王就病逝了，我利用冥王这个身份，还有鬼市，开始我的筹谋。”
“九霄和碧落，还有陆垣他们，这些年帮我做了许多是，可以说，没有他们，我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顾雪甄心情复杂。
廉重夜和碧落，亦如她和顾雪昭。
只是她和顾雪昭，是姐妹之情，但碧落未必把廉重夜视如兄长。
她听到廉重夜的声音又响起：“碧落是老冥王的女儿，其他人都让她几分，她的性子有时候也刁蛮些。”
“我知道你是能忍耐的，但若是碧落对你不客气，你不用忍耐受委屈。”
“好。”顾雪甄弯唇让脸上挂了点笑意。
廉重夜叹了口气，伸过手抚着她滑腻的脸颊，“你在马车上不痛快，当时我并未想到是碧落的缘故，因为我和她相处的时日久，她使一些小性子，我也习以为常了。”
“我回到灵草园后，方觉得有些不对。我算是她的兄长，她对我使小性子，但也没什么，但你是她的嫂子，怎能对你使小性子呢，下次见她，我会提醒她的。”
小火炉中的炭火冒出腾腾暖意，熏得顾雪甄的脸颊热腾腾的。
“我几时是她的嫂子了。”顾雪甄含羞带笑地飞了他一眼，“我可还未与你成亲。”
她满脸羞红，那一眼波光潋滟，看得廉重夜心神俱酥，禁不住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腿上。
“我现在后悔极了。”他的唇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沙哑着声音说道。
顾雪甄微愣，往后仰头，躲开他的唇，“后悔什么？”
“我后悔没有早点和你成亲，我应该在提亲后就马上和你成亲的。”
廉重夜箍紧她，手抵住她的头，不让她再躲，炙热的唇追了过去，“要是早点和你成亲，你就不能否认是我的娘子，有误会也不会因为隔着很远的距离，担心你忍受着委屈，独自难过。”
顾雪甄鼻尖发酸，她再一次往后仰头，正色道：“重夜，我若是忍受，是因为能让我忍受的人值得，不算委屈。”
“若是不值得的人，我不会因为是谁的娘子，距离的远近，而忍受难过，我希望你能明白。”
廉重夜注视着她清明的双眼，用力地点头，“我明白！”
他拥她入怀中，在她耳边缱绻而郑重地低语：“以后我们成亲后，你是我的娘子，也是顾雪甄，我会努力，一直做一个让你觉得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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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到京城的消息，还是被江侍郎知道了。
当天，一份请帖就送到了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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