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廉重夜坦然地承认。
“你们……”顾雪甄话到嘴边，停顿了下，“为何如此做？”
她想说的是，你们是不是又想用收晋州陆家商行，润州四海客栈的法子，收了徐家的商行？
“因为那次去静观寺赏花，徐东家和他的大娘子羞辱过你。”廉重夜平平地回道。
静观寺赏花？
顾雪甄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在春日的时候，她曾请徐家和沈家去静观寺赏花。
那日静观寺的幻真大师帮她和顾雪昭算命，说她们命格贵不可言，徐家和沈家的人就明里暗里地嘲讽她们。
原来那时候，廉重夜就已经在意她了。
不对，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
顾雪甄试探着问道：“贺大人带来的一个主簿，在元夕醉酒溺亡，是不是你们？”
廉重夜又掰下一点月团伸到她唇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顾雪甄眼中一热，她吃了那点月团，抓住廉重夜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语带哽咽：“从我父亲病逝后，没有人再对我说过这句话，你是第一个。”
廉重夜的的拇指轻抚着她滑腻的肌肤，柔声道：“以后有我在，有谁欺负你，或是你累了，你只管告诉我，万事有我，可要记住了。”
眼中的泪光模糊了顾雪甄的视线，她用力点点头，泪水溢了出来。
廉重夜给她抹去眼泪，笑道：“别哭，你好好想想，月夕时我们去哪里赏月、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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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展眼即至。
顾家大宅从早上就开始热闹了，顾雪窈带着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在各处挂着灯笼。
顾雪甄在不为斋里忙着，远远就听到她叽叽呱呱的说话声。
沈雁笑道：“三姑娘那个劲头，可真热闹。”
顾雪甄也道：“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多话？”
她想起一事，“月夕之礼送到山上了吗？”
沈雁回道：“昨日就送到了，弟兄们都说感谢顾大姑娘。”
“我父亲下午会到江东府，今晚他就在城里过月夕。”
“好啊。”顾雪甄笑道：“依我说，你们也不必回家做饭了，就在大宅里吃，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成，待会我去和时安说。”沈雁笑道。
晌午的时候，顾雪甄和顾雪窈送月团和斋饭去给顾大娘，顾大娘依旧淡淡的，只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
然后她就继续对着佛龛，捻着佛珠诵经。
顾雪甄和顾雪窈出来后，顾雪窈悄声问道：“长姐，二姐姐的事，你和阿娘说了吗？”
顾雪甄默了默，“还没有。”
因为顾雪昭的身份还不能说，她不想把顾雪昭所做之事告诉顾大娘，以免父亲又要被连累。
找的外室心术不正，女儿也是如此。
顾雪窈并不知顾雪甄心中所想，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阿娘更讨厌二姐姐。”
她们走到半路，廉重夜和宋临川从医馆那边过来。
宋临川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递给顾雪窈，“你上次说的炒栗子。”
顾雪窈忙接过，拿出一颗剥开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刻眉开眼笑，“是东街的唐记栗子，这家的最好吃了。”
宋临川笑着问道：“没买错吧？”
顾雪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廉重夜摸着下巴，啧啧道：“怪不得你方才出去了许久，原来是要买栗子给三姑娘。”
宋临川装着听不见，自顾自地和顾雪窈走在前面，“我见那里还有炒瓜子，松子什么的，你要是喜欢，过两天我再买其他的给你吃。”
顾雪甄和廉重夜走在后面看着他们。
廉重夜道：“临川这小子，深谙近水楼台先得月之道啊！”
顾雪甄扭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发现你们极像，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雪窈正剥了一颗栗子，转身递给顾雪甄，她听到后面的话，顺口问道：“长姐，你在说什么？”
廉重夜抢在顾雪甄面前说道：“你长姐在夸我和临川，都是慧眼识珠的聪明人。”
“不错，我和重夜都是聪明人。”宋临川得意地接过廉重夜的话。
顾雪甄用锦帕掩嘴笑着，又和廉重夜低声道：“我刚才漏了一句话，你们还都是脸皮极厚之人。”
廉重夜向她作揖，“承蒙夸奖，小的受宠若惊。”
顾雪甄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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