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跟到店铺后门，听到冯氏和顾雪甄说道：“大姑娘，沈家茶叶一事有消息了。”
“前些时日，有外地客商找到沈家，说是要在润州府开茶馆，想和沈家拿茶叶。”
“当天外地客商品过茶汤后，就买了数百斤，让沈家帮送到润州府的一处库房。”
“前几日，外地客商又来了，说是想在京城也开家茶馆，问沈老东家有没有上好的茶叶。”
“沈老东家就拿出明前茶给外地客商品尝，外地客商问他要了一点，说拿回去给一起开茶馆的人品尝。”
“沈老东家很大方，给了他几包，让他给同伴。”
“次日外地客商送回来了，说是京城的茶馆谈崩了，他也不好白拿沈家的好茶。”
“沈老东家也没在意，后来给刘刺史和贺通判送茶叶，顺手就送了那几包茶叶。”
时安听完，疑惑道：“莫非是外地客商掉包了？然后被掉包的茶叶，刚好就送给了刘刺史？”
冯平回道：“沈家是这般告诉刘刺史的。”
“这也太巧了吧？”时安摇头笑道：“巧得让人不敢置信。”
顾雪窈听到不是为难长姐的消息，松了口气，走开了。
厢房廊下，顾雪甄问冯平，“那个外地客商，可知是何方人士？”
冯平想了想，回道：“据说北边来的。”
“是东北还是西北？”顾雪甄追问道。
“这……”冯平挠了挠头，“沈家只说是北边的，没有说具体是东北还是西北的。”
时安想起润州府四海客栈易主一事，问道：“大姑娘是不是担心，西北的商人到了我们江东府？”
“是。”顾雪甄没有否认，“西北的商人手段迅速狠辣，不管是晋城的陆记商行，还是润州的四海客栈，被他们盯上后，很快都易主，若是我们顾家被盯上……”
她沉默下来，望着院子里的青石板。
日光照在青石板上，折射出刺目的白光，好像刀刃的寒光。
店铺内有人走过来，顾雪甄的目光越过泛着白光的青石板，看清走过来的人。
是廉重夜。
他走进院子，踩着青石板，仿似踩在刀刃上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顾雪甄的心突然加快跳动。
她和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命运是相似的，都是在危机四伏中，步步谨慎地艰难求生。
“廉先生。”时安和冯平齐声向他打招呼。
廉重夜教孩子们这些时时日，孩子们所学的，所会的，都是来日为人处世，谋生计能用上的，比外头那些只会教人背之乎者也的强多了。
所以，他们对廉重夜是打心眼里敬服。
“廉先生，下学了？”顾雪甄也堆起客气的笑。
“是。今日药馆开市，所以让孩子们早些回去。”廉重夜走到廊下，站在顾雪甄旁边。
顾雪昭站在店铺内，眼睁睁地看着廉重夜从她面前经过，走到顾雪甄身边，心头一阵泛酸。
“表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廉重夜早就知道顾雪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但他没理会。
“我昨晚想了想，药馆开业，我自然要到药馆做事。上午我可以教小寒他们，但下午，我要到药馆。”
“不如这样，表姐再请一个先生，就教小寒他们下午就好了。”
顾雪甄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问时安和冯平，“你们觉得呢？”
时安笑道：“找外头的先生，很难找到廉先生这般的。我觉得廉先生上午给他们讲半日的书，下午让他们自己写学着写文章就好了。”
冯平也赞同，“我也是这般想的。我的孙儿这几日回去，想事情比以前伶俐多了，要是请了个不好的先生，再教成一个榆木疙瘩就不好了。”
顾雪甄回头对廉重夜笑道：“廉先生，我们都只信任你。私学和药馆两处如何安置，你看着方便就好。”
冯平笑道：“这几日我留意着，若是有妥当的人，就请到药馆帮三公子。好的先生不容易找，麻利的伙计还是容易找的。”
时安连连点头，“对对对。”
顾雪甄也笑起来。
廉重夜就站在她身边，偏过头看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眸里揉进细碎的日光，晶亮无比。
廉重夜看得心荡神驰，不禁看怔了。
但很快的，顾雪甄眉眼间的笑意消失，晶亮的眼眸暗下来。
不是因为廉重夜看她，而是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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