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黑的江面，一条银光在无力挣扎。
它呈现长条形状，暴露在手电筒的余光中，被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银色光芒，像一块金属。
牛大汉没有看清，只觉得这条东西跟普通的鱼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鱼呢？
何雄却吃惊得瞪起眼睛。
他连忙聚焦光束，顺着鱼线，用手电筒将那一条银光给锁定住了。
“是银头鲂！快，拉到岸上来。”何雄说话都哆嗦起来。
他激动得抢过钓竿，肥胖的腰身挺得笔直有力。
何雄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拉扯的力度，害怕绷直的鱼线突然断掉。
钓竿咯吱响着，被一股大力压得弯腰。
它有点折断的征兆。
银头鲂在拼命地甩着鱼尾，将一颗颗水珠激射得到处都是。
牛大汉拿住手电筒，照着江面。
他也紧张地瞪起眼睛。
银头鲂被拉了上来。
何雄才哈哈大笑：“终于上来了！终于上来了！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银头鲂在草地上四处乱跳。
它有半条手臂那么长，又宽又大，肚子凹陷在骨架里面，银色的鳞片倒竖起来。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吃的鱼类。
牛大汉发现，它的眼睛有拇指头大小，在光束中折射出淡淡的红芒。
‘嘶~嘶！’
银头鲂打开鱼嘴，竟然露出一口深白的牙齿，像锯齿般咬着鱼钩。
可惜，挂在嘴上的鱼钩太过坚硬。
它咬不断鱼钩。
何雄将银头鲂用棍子压住，气喘吁吁说：“没想到这家伙真有牙齿！”
他笑得满脸肥肉，鼓动如山。
牛大汉后退半步，惊异道：“这东西能吃吗？真跟你说的一样？吃了妙用无穷？”
银头鲂就像变异鱼类。
他在电视里看过，很多深海鱼就是这个样子。
奇形怪状，又会发光，还有獠牙捕食。
何雄嘿嘿一笑。
他缓慢道：“这个银头鲂吃当然能吃的，而且妙用无穷，只不过也全身剧毒啊，要经过特殊处理的才能吃。”
“是吗？跟河豚一样？”牛大汉皱眉。
他还想带回去给全家人品尝。
如此神鱼，老爸老妈，莉莉，笑笑，都可以吃点。
这至少得十几斤吧。
牛大汉瞅着。
何雄将一根小木棍撬在银头鲂的嘴里，防止被咬。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鱼钩，将银头鲂扔进水桶里面。
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拿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牛大汉皱眉。
这银头鲂真是太可怜了。
何雄拿着鱼钩问道：“大汉，你这钩子怎么来的？”
牛大汉这才说：“前面我之所以买这钓竿，最主要就是因为那个老太太”
“难道那个老太太还真将铁杵磨成针了，做了这鱼钩？”何雄发愣。
他又拍了拍大汉说：“无论如何，你小子不错，是个福星。回头我去你说的店看看，这个钓竿要不卖给我？或者给我用两天？”
牛大汉瞄着银头鲂。
他还没说话。
何雄已经哈哈笑道：“兄弟，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这银头鲂是你钓的，可是你拿回去也不会做啊！乱做，吃完是要死人的。”
他骗着大汉。
其实何雄自己也不知道银头鲂有没有毒。
他只是想分吃一口。
牛大汉信了。
他仔细问着：“那要怎么做呢？”
何雄嘿嘿一笑：“这个我肯定不能告诉你。我也想吃啊！而且这鱼也不是谁都能吃的知道吗？”
“为什么？”
何雄说：“这个也是解毒的问题，老实跟你说吧，解毒得配合一种酒，这酒生产不易，我那里就够两个人喝”
他开始瞎扯。
牛大汉还是嫩了一点；最主要他确实感觉这银头鲂不能乱吃。
在吴老太爷的培养下，牛大汉对食材的直觉非比寻常。
这鱼绝对是剧毒中的剧毒。
他被何雄骗得晕头转向。
何雄拍着他说：“你要还不愿意，权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实话说吧，这江城还没有谁不敢给我面子。”
牛大汉惊讶：“你很厉害？”
何雄哼哼笑道：“那是自然，你在江城无论遇见什么事情，只要报上我的大名，给我打电话，保证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听他这么说，牛大汉只得叹气。
何雄疑惑：“今天钓了银头鲂，怎么还不开心？”
牛大汉老实说：“就因为银头鲂吃了妙用无穷，我也想家里人有的吃啊。可是你说只能两个人吃，我怎么开心呢？”
何雄哑然失笑。
这小子还有点孝心。
他哈哈道：“没关系，竟然有第一条，自然也有第二条。反正我没事都钓鱼，你将这钓竿借我，只要钓到银头鲂，我就让他们吃。不仅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都能跟着享用。”
牛大汉只能点头。
接着，何雄又说：“银头鲂还要用盐水泡两天，兄弟，你周一给我送蛆，到时候来我家里，咱们不醉不归，一起吃了这银头鲂长生不老！”
他想起昆仑的老头子，那鹤发童颜，不怕寒冷，不是长生不老是什么？
何雄盯着水桶，口里都垂涎三尺。
他又看着大汉。
不错不错，这小子非常不错。
他越看就越发欢喜。
二十年来，总算尝了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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