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父亲——父亲会不会也抛弃自己,转而去培养商行聿?

    哪怕商行聿如今是驸马。

    但历朝历代,驸马担任重职之事也不是没有。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万一呢?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他只能将头埋在沙子里,像是鸵鸟一样,希望商行聿既然装了,就干脆装得再久一些,最好,一辈子都装下去。

    商修远撕了两团棉花,准备堵住耳朵。

    然而就在这时,隔壁一声尖叫传来——

    “来人呐,将军送给本夫人的那盆红珊瑚怎么不见了?!”

    商修远身体一僵,抿唇不言。

    文会那日聚贤茶楼的事,在陛下的封口下,最终连风言风语都未传出。

    他又被气到吐血,一时间更忘了同母亲说起红珊瑚。

    如今才想起来……

    商修远很想当自己没听到。

    但很快,他又听到母亲的声音,“什么?你说真的?你在商行聿的纳采礼中看到了?”

    “好啊!他居然敢偷将军送给我的礼物去充面子,谷雨!你这就去报官,说咱们奉国将军府遭了贼,丢了东西!”

    梁娆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在纳采之日被人查出偷后母的东西,商行聿的脸还要不要了。

    “是。”谷雨应下,正要往外走。

    隔壁的房门,却忽然打开。

    商修远阴沉着一张脸喝住她:“站住,不许去!”

    梁娆愣怔。

    但对自己的儿子,梁娆耐心显然多了很多。商修远如今就是她的骄傲,也是她未来的指望。

    同商行聿那个尚公主才捞到官职的草包相比,她的远儿,可优秀多了。

    “远儿可好些了?”梁娆上前关切。

    为了不让人起疑,商修远称自己是在文会上受了凉。

    梁娆虽然心有怀疑,但这会见他终于出来,心中也松了口气。

    商修远避开她的手,“母亲我没事,我有件事,要同母亲说。”

    商修远往房内走去。

    梁娆错愕,有什么不好在外头说的?

    但儿子愿意同自己说体己话,她也高兴,抬步跟上。

    结果,刚坐定,便听商修远道:“母亲那盆红珊瑚,是我给行聿的。”

    “什么?”梁娆看他,不可置信。

    商修远道:“此中缘由,我不好同母亲细说,但母亲想要红珊瑚,儿子日后定还能为您寻来,你想要一盆两盆甚至三盆,儿子都为您送来。”

    梁娆抿唇。

    可那一样吗?

    再多的红珊瑚,也已经不是将军当时送她的了。

    “远儿,你告诉娘亲,前些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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