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深知,想要让众人彻底服气,诡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在众人短暂的欢呼过后,她立马高声说道:“小女子知晓诸位心中或许仍有不服,觉得你们多年苦读,怎会不如女子。既如此,那不如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来一场以诗会友,分个高低如何?”

    台下到底多是年轻学子,一听到比试就按捺不住了。

    有人高声问道:“这比试究竟如何个比法?”

    苏婉清微微扬声道:“将由四位德高望重之大儒与书院山长共同出题,总计开展五轮比试。我方提议,可从诸位之中遴选出五名德才兼备的学子,来挑战我方。且此比试以三局两胜为制,只是既然是比试,小女子只有一个要求,七步成诗,毕竟不能让诸位一直在这等着。”

    众人听闻,先是一阵惊愕,随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眼中燃起斗志,跃跃欲试。

    也有人问:“那你们这边也出五个人吗?”

    于逐名此刻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笑道:“哼,她的意思怕是能找出五个七步成诗的女子吧,可莫要在此说这般大话。”

    台下的沈璃等人都开始有些不安。

    林妙小声说道:“台上的姑娘对咱们也太有信心了吧,我虽平日也略有才学,可七步成诗我着实不太行啊。”

    沈璃也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却仍坚定道:“不管怎样,只要那位姑娘需要我们,咱们该上还是得上,就算赢不了,也要让这些人看一看我青州女子的风范。”

    谁知台上的苏婉清听了于逐名的话,笑了笑说道:“何须五位,这场比试,我方只出一位女子即可。”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有人不禁诧异道:“刚刚那姑娘说的什么意思?她是想一个女子与书院的五名才俊比试吗?她这样子确定能赢吗?还是说她知道自己赢不了故意如此?”

    于逐名更是立刻高声叫嚷:“她这是哗众取宠!你以为你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就能取胜?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婉清却神色镇定,不急不缓地说道:“于公子你误会了,我说的这参战之人,不是小女子。”

    “而是,圣上亲封的书文先生!”

    虽说她两世为人,读了诸多书籍,但也明白自己在四书五经这些传统经典领域,与那些埋头苦读的学子相比,仍有不小差距。

    所以当昨日听闻毓贤书院请来神秘嘉宾书文先生,又从孙启文那里得知书文先生遗憾退场时,她立刻下了决定,要与此人联手。

    她心里清楚,书文先生必定是想为自己挽回声誉,而自己则能借助她脑中所记的前世上下五千年丰富的诗词典故。

    于是,她昨日赶忙写了拜帖送去,然而不知为何,许久都未得到回应。

    苏婉清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从午后等到天色渐晚,一直在书文先生居所外耐心等候,直至书文先生才开了门。

    若说苏婉清刚开始不知书文先生为何对自己避而不见,那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无非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这“放火之人”让书文先生受了牵连,故而他心中有了火气。

    但苏婉清见到她之后,并没有为抱歉或就此事多言,只是直接问道:“先生想报今日之仇吗?”

    书文先生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姑娘何出此言?今日我受书院所邀,讲成这样也是我愧对书院,有何丑可报?”

    苏婉清轻轻摇头:“先生过谦了。您的学识才情,小女子早有耳闻。前几日我与郡主之事,累及先生讲学受阻,我心中实感愧疚。但今日我来,却想与先生共寻一个转机。”

    书文先生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转机?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如今众人对我多有微词,我又能何为?”

    苏婉清笑了笑,“先生缺的不过是个机会罢了!”

    随着苏婉清的介绍,众人的目光聚焦之处,莫颜今日一袭青色长衫,衣袂随风轻扬,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带,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淡然沉静之气,精气神极佳地走到了台上。

    下方顿时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就连站在一旁的苏婉清也都听到了一些诸如“昨日之事”“此人是谁”之类的词语。但莫颜神色如常,仿若未闻一般,他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到苏婉清身边站定。

    于逐名看到对手是莫颜时,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打鼓。

    虽说莫颜昨日的讲学只能用失败二字来形容,可他之前所写的那些诗词,大伙可都是有耳共闻的。“难道他真的能一步七步作诗还一做就是五首?”

    于逐名暗自思忖,心中满是疑虑与不安。

    见下方久久都是窃窃私语,却始终没有动静,苏婉清提高了声音说道:“书文先生在此,难道这偌大的书院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挑战吗?”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台下众人席卷而去。

    刹那间,台下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一名年轻学子猛地站起身来,涨红了脸,高声喊道:“我来!”

    那声音带着几分决然与无畏,似要冲破云霄。紧接着,犹如星火燎原一般,“我来!”

    “还有我!”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众多学子纷纷攘攘地举起手,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他们心中皆涌起一股豪情:堂堂男子,饱读诗书,怎能被女子的声名吓退?若此刻退缩,岂不是让整个书院蒙羞,让多年的苦读付诸东流?

    这是为了书院的荣耀,更是为了证明自身的才华与价值。

    一只只手臂如同林立的旗帜,在空气中挥舞着,每一个学子都挺直了脊梁,胸膛剧烈起伏,热血在体内奔腾呼啸。

    苏婉清见此情景,心中亦有触动,她微微扬起下巴,十分大方地说道:“人数太多了,那便由你们自行推荐五名上来吧。”

    她对书文先生的背诵能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最终,在众人的推举与商议之下,他们推选出了五个人。

    梁明,陆文渊的得意门生,才学与睿智兼具,在书院中威望颇高;

    曹德音,弱冠之龄便已中举,才高八斗,出口成章;

    林启,素有“文思敏慧”之称,其诗词造诣颇高,常能在书院的文会中崭露头角;

    姜毅臣,向来沉稳持重,饱读诗书,对诸多经典皆有独到见解;

    以及站在台上一直没下去的于逐名。

    四位大儒正好也是前几日在学院讲学的几位,今日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苏婉清直接将他们四人拉了出来。

    陆文渊干脆让人在台上给他们五人都准备了桌椅,五位被推选出来的学子带着或自信或凝重的神情,依次走向台前,端正地坐在了台上。

    此时,整个会场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众人皆知,此前女子一方所举的事例虽有道理,却因年代久远而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唯有在这场比试中当场分出高下,让人心服口服,才能真正平息这场关于女子读书与否的争议。

    众人皆在心底暗自揣测这场比试的胜负归属。苏文先生虽身为女子,却早已凭借自身才华得到诸多有识之士的认可,其才情不容小觑。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这场众人皆以为会是势均力敌、精彩纷呈的较量,竟会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比试伊始,书文先生便如同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闪耀全场,其敏捷的才思与精妙的诗作,令那五名被精心推选出来的书院才子相形见绌。

    在台上被压制得难以招架,几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文先生在诗词的战场上纵横驰骋,将他们的骄傲与自信逐一碾碎。

    此时,德高望重的林泉夫子缓缓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青灰色长袍,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目光深邃而睿智。行至台前,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不远处那一排随风轻舞的柳树之上,只见柳枝依依,嫩绿的叶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夫子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继而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般说道:“今日吾等齐聚于此,眼前这风和日丽之景,恰似人生漫漫征途中的短暂欢娱。然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不久之后,诸君便会如那飘散的浮萍,各自东西,恰如这世间的聚散,总是那般无常难测。今便以‘柳’为题,赋诗一首。”

    以柳为题,听着简单,但要写好却是不容易。

    特别是在前人有了那么多佳作之后,要做出新意更是难上加难。

    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埋头思索。

    语毕,林泉夫子踱步而去,一步踏出,似敲响了战鼓;两步落下,紧张氛围愈发浓烈;三步之后,众人尚在苦苦思索。

    书文先生却似胸有成竹,她目光深邃,凝视远方,仅仅三步之间,便吟诗道:“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此诗用词平实简洁,以白描之法勾勒出杨柳生长于东风吹拂下的御河之畔的景象,又通过“攀折苦”与“别离多”的因果关联,直白地表达出因离别之多而致使杨柳被频繁攀折的哀愁,虽未臻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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