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还很淡定，但时间越久，他心越慌。
好不容易来了一人，却说是准备材料的，等领导问完其他人后自然会过来问他。
这下张哲彻底坐不住了。
简时序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拿起文件夹就准备往审讯室走。
“等等，简时序，你问问他……”
“我知道，我有数。”
沈渺点点头，在监视器前坐下。
李洵抱着笔记本电脑，跟在简时序屁股后面。
“序哥，你就不能让程蕊回来吗？她内勤干得好好的，你调她走干嘛啊，这下好了，这些记录的工作都给我做了。”
“工作安排，等你明白的时候，你就可以坐我的位置了。”
简时序懒得解释。
不调走，不调走留在这里给他添堵吗。
沈渺是不会忍气吞声的，程蕊更不可能温柔相待，不走一个，他这工作还怎么做。
不过简时序自己都没注意，他从始至终想的都是让程蕊走，而不是不让沈渺来做这个顾问。
审讯室的暖气开得大，简时序和李洵是穿的单衣进去，张哲却是穿着羽绒服在里面待了快三个小时了。
“我说警察同志，你们带我回来好歹也要有个理由啊，把我扔这儿不管有意思吗。”
简时序把几份文件摊开，摆在张哲面前。
“程小娇手机里的联系人，你是频率最高的一个。程小娇的账户里，你是跟她有交易往来最多的一个。程小娇生前最后一个跟她发生关系的还是你。张哲，你现在招了，算是自首。”
张哲惨白的额头上全是汗。
“警察同志，我招什么啊招。”
简时序打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好，咱们一个一个问题来。程小娇是怎么被邀请到宋文景的party上的？”
“文景的party只要是漂亮女孩儿都可以来。”
简时序笑了起来，“漂亮女孩？他宋文景就是被漂亮女孩儿捧着长大的。张哲，你是聪明人，不然你不会在这个圈子里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刚刚这么久的时间，你猜我接到了多少个关心你的电话？组织卖淫，这条你跑不掉，我也不想往深了查。但程小娇的案子，你不说，我只有查下去，你自己想想。是你说，还是我查。”
张哲这个身份背景，根本撑不起他那个所谓的中介公司，他不过就是一个替大老板抛头露面的打工人。
简时序是什么人他张哲清楚得很。
简时序不怕他背后的大老板，他可是真怕。把罪扛了事小，如果真查到大老板头上，他家人不好过事大。
一颗颗汗水顺着张哲的眼角滑落，他咽了口口水，“我明白我明白，简二少，你问。”
简时序示意李洵给张哲拿瓶水过去。
张哲一口气把一瓶水喝完了。
“案发当晚，你回酒店后怎么找到的程小娇，怎么发生的关系，最后是不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简二少我没杀她。她离开我房间的时候人还好好的。”
“程小娇很漂亮，也很聪明。为了能买上比她室友更贵的包，她通过贷款广告主动找到我这里。在她身上，我什么功夫都没花，她又配合质素又高，是我手底下女学生中做得最好的一个。这女孩儿心气高，爱攀比。简二少，我都是做高端业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这女孩儿见多了有钱人，心就野了，总想着一劳永逸。”
李洵用眼角余光看了简时序一眼，然后“啧”了一声，“什么二少二少，张哲，这里只有警官。”
“是是。后来小娇就主动来勾搭我，想我分给她一些优质的，好下手的客人。”
李洵没听明白，“好下手？”
“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让她有机会上位的。我想着这事我也不吃亏，双赢嘛。后来，出来玩的富二代她都经手了一遍，钱是挣了不少，但名分没有。好像有个差点成了，但那人的未婚妻背景太强，她也是猛，直接闹到人未婚妻面前。前段时间，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文景拒绝了家里青梅竹马的联姻对象要寻找爱情这事儿，非缠着我带她认识文景。”
张哲说到这里专门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简时序的反应。
“不是说文景人傻钱多，是他那个小青梅胡月，那么疯狂地喜欢他。前段时间有个女孩儿跟文景走得近，差点把人毁容了，吓得文景天天躲着她。程小娇就以为文景是那种特纯情的男孩，觉得他容易得手。”
简时序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桌上，“把差点跟程小娇成了的那个人写出来，然后再说回案发当天的事情。”
张哲点点头，“文景很容易焦虑，他偶尔会吃一些……开心水之类的。简警官可能不知道，真正的文景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每次找外面的人开party，都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放松一下，所以，在party上，他会吃一些。那晚我安排小娇给他送药。”
张哲说完这话后小心翼翼看了眼简时序，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才敢继续说下去。
“他们走了一阵，我也瘾犯了，就回了房间。刚刚吃完，小娇就来了，我正兴奋，就拉着她来了一下，她从来不拒绝我。完事后她说文景不太对劲，心情不好，在电话里跟人吵架，吃药的样子吓到她了。我让她别管，但她非要回去看看，说可能是机会。我送她去的，看着文景给她开了门我才走。”
“你说的话我们会调查核实。”
简时序没继续问下去，神色如常地离开审讯室。
没一会儿，李洵抱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
“简时序呢？”
沈渺慌慌张张站起来，差点把桌上的杯子碰倒。
“序哥说什么东西落车上了。”
沈渺想了想，拿起手机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