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左云桉猛然抬首,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爹?”左云松瞪大双眼,只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起来吧!”左相起身将幺子拽起,捂着心口苦笑道:“先前为父怀疑你有入赘沈国公府的心思,想骂你,可听你一番话说下来,为父只庆幸你有志气想入赘,而不是只想当个暖床的!”
“爹,原来你这般开明啊?”左云松越发震惊,只觉自己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视,否则一向强势的父亲怎会在知晓弟弟的意图后露出如此慈祥的表情。
“且不说沈大人救过你弟弟两条命,单就她沈国公之女的身份,入赘一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左相拍着幺子的肩膀,眼中浮现出一丝对过往的怀念:“得知沈大人凭一己之力剿灭黑风寨山匪后,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已逝的沈国公,沈国公其人,乃天生将才,可惜当时大周境内天灾肆虐,百姓食不果腹,朝中还有人暗中克扣前线的粮草,这才叫沈国公英年早逝。”
“可就是被断了粮食补给,他也没降没逃,为城中百姓战斗到最后一刻,其妻其子更是在他之后壮烈战死。”
“如此英雄,岂能让他无后?”
说到这,他瞥了眼幺子略显单薄的身材,幽幽叹了口气。
“爹!”左云桉轻唤,心中的感动与惋惜被郁闷所取代:“您这是什么眼神?”
“你这副娘胎里带病的孱弱身子,真真是污了沈家的血脉,若非你是我儿子,我真想换你大哥去!”左相情真意切道。
闻言,左云桉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忍不住扭头看向兄长。
还别说,他这位兄长容貌并不逊色于他,才华也是有目共睹,最重要的是,身板比他健康结实,生下来是个八斤二两能吃能睡的大胖小子。
“你小子别看我,为兄帮了你多少你难道心里没点数?”左云松梗直脖子,没好气地瞪了弟弟一眼。
“大哥你为何还不成亲?”左云桉直勾勾望着兄长,一脸认真道:“爹如此开明,若是被沈大人知晓,指不定将主意打到你头上,毕竟你综合条件算起来比我强些。”
“你少管!”左云松弹了弟弟一个脑瓜崩,抬脚朝父亲行去:“爹,云桉既在此处待得安逸,我们便回去吧,孩儿还有旧案需得与御史大人共查。”
“行,回吧!”左相点点头,临走前用力拍了拍幺子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在此好好勾引沈大人,别最后赘都赘不进沈国公府,丢我左家的脸!”
闻言,左云松眼皮狠狠跳了几跳,心下颇为无语。
他这位素来严肃古板的父亲,在弟弟的婚事上委实过于开明了!
“爹放心吧!”左云桉笑着应承。
“吱呀!”
书房门打开,沈如筠收回看云的视线,就见左家三人言笑晏晏地自书房内行出,一派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景象,似乎并未在长时间的交谈中发生冲突与争吵。
她心中有些纳闷,却还是在左相朝自己行来时起身迎了上去。
“沈大人!”左相拱手,笑眯眯道:“犬子在沈国公府多有叨扰,若有做得不足之处,还望沈大人海涵。”
闻言,沈如筠讶异地瞥了左云桉一眼,正好对上男子含笑的眸子。
她微微勾唇回以浅笑,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左相,直白道:“下官还以为,左相此番前来是要为左二公子带回府。”
“沈大人高才,犬子能与大人共处学习一二是好事,我们做人父母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将人带回去呢?只盼沈大人莫要嫌弃犬子蠢钝麻烦才是。”左相面上笑容越盛,不着痕迹地为幺子继续赖在沈国公府寻了借口。
沈如筠不明白左相大人为何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只是她答应了让左云桉继续待在沈国公府,并于之后出京清剿叛军时带上对方,如今左相大人没异议,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她自不会去多问缘由:“左相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照顾好左二公子,绝不会再让他以身涉险……”
“哎!”左相抬手打断,一本正经道:“年轻人,历练历练挺好,只要别死了残了,摔断胳膊腿都能接,不妨事!”
“左相大人?”沈如筠轻唤,有些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时候不早了,我与云松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去了!”左相大人没有解释什么,只冲女子略一拱手,笑吟吟离去。
“告辞!”左云松拱手,抬脚随父亲离去。
沈如筠僵在原地几息才反应过来,抬眼狐疑地审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眉目含笑的俊美男子:“你同左相大人说了什么,他怎变得这般奇怪?”
来之前还喊着“我儿痴心错付”,怎走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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