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礼视线游走在她的眉眼之上,“有条件。”
虞雀唇瓣抿了抿,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条件的爱根本算不得是爱,那不过是等价值的利益交换。
所以在下山的时候,虞雀也没有再和谢寅礼走在一起。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轻松。
他们没有掉队,反而是宋正停了步伐,等到谢寅礼上来,他侧目看向谢寅礼,低声问道:“惹人生气了?”
谢寅礼:“可能是吧。”
宋正纳闷问:“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谢寅礼视线扫过他,再看向前面宋正带过来的女伴,“你不去照顾你带来的人?”
高雅是爬山爱好者,这些没什么难度,虞雀则是被高雅照顾着。
所以他和方源空闲了下来。
只是宋正和他们可不一样,女伴也是娇娇弱弱的类型,怎么看也是需要照顾的类型。
宋正摆摆手,一脸晦气地说:“别说了。”
谢寅礼:“嗯?”
宋正:“下山就分手,她非说我睡觉的时候念叨别人的名字,跟我闹别扭呢。”
“那你念了吗?”
“我怎么记得——”宋正咕哝说:“我又没录音,而且我女伴那么多,念一个人的名字也正常吧。”
谢寅礼看破不说破。
没等谢寅礼开口,宋正就一锤定音说:“不管那么多,我念个名字怎么了,她又不是我真的老婆,凭什么管我?”
谢寅礼不再开口了。
宋正自己把自己说服,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不紧不慢跟着谢寅礼的步伐往下走。
到了山下,有人过来接。
虞雀没有跟着谢寅礼离开,她让司机送她到麓园。
司机在麓园停下车。
虞雀下车往家里走去。
司机看了看走远的虞雀,又看着坐在后排默不作声的谢寅礼,小声问:“谢先生,不拦一下吗?”
谢寅礼:“先回谢宅吧。”
司机欲言又止,半晌什么都没说,开车回到谢宅。
谢宅的气压很低。
自从谢云鹤去世,就一直是这样的,低气压,沉默寡言,仿佛像是一座行将就木的老人,让人喘不过气。
谢寅礼走进家门,中年女人声音绷紧:“你还知道回来!”
谢寅礼无奈抬眼,“妈,这是我家,我不回来能到哪去?”
“呵,你要是真的以为这是你家,你就不会不听我指令,还和那个低贱的孤女拉拉扯扯——”安萍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啪的一声。
一台手机被重重拍到桌子上。
谢寅礼望过去,界面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人把周围一圈的人全部露进去了,篝火摇曳,男女坐在一起,而中间他和虞雀最扎眼。
宋正邀请的几个人都是圈内人,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他神色平静:“我没有想过要瞒你。”
这种态度更让人生气。
安萍豁然站直身体,目光发红,“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红唇吐出更恶毒的词汇:“还是说你觉得你害死你哥之后,你在谢氏继承人这个位置之上高枕无忧,就开始露出马脚了,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这种话往常放在儿女身上,都会犹如刀割。
偏偏谢寅礼不一样。
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像是司空见惯,他掠过旁边大气不敢喘的佣人,“母亲又犯病了,把人带上去吧。”
谢云鹤过世后,安萍的精神状态是一日不如一日,经常陷入暴怒暴悲的状态。
谢全都看不过眼,出去躲清净。
本来是恩爱的夫妻,现在一盘撒沙。
于是,安萍的状态更差了,在家里动辄打骂佣人也是常有的事。
佣人听完谢寅礼的话,几个人上前扶着安萍上楼,安萍还不想上去,但是撑不住佣人的力气,硬生生被拖上去。
谢寅礼注视着她上楼,停顿几秒,走到厨房门口。
管家低声:“少爷,夫人当年不是有意的,你没有必要这么折磨她。”
谢寅礼:“你也认为是我害死的大哥吗?”
管家没开口。
老一辈的人其实都知道安萍当年做的错事,也知道安萍一度让谢寅礼寒了心。
这种话本来就不是他们做下人应该说的——
只是他们到底伺候了安萍几十年。
良久,他才说:“我没有这么认为过。”
谢寅礼侧过身,目光长久停在管家身上,语气平静:“真的没有,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相信是不会带有任何质疑的。
管家抿了一下唇:“我知道当年车祸,云鹤少爷脑子一时犯糊涂了,把你关在车里,不让你出来,但之后他还是心软了,把你放出来了,其实夫人在背后也训斥过他了。”
约莫在谢寅礼十几岁的时候,刚成年,拿到驾照的谢云鹤说要带全家出去玩。
然而,却一不小心在山路上发生车面倾倒。
几人被困在车内。
谢云鹤率先爬出去了,只是在爬出去之后,他救了其他人,却没有救谢寅礼。
彼时,谢寅礼头破血流,奄奄一息躺在车内。
他直接把车门反锁了。
如果不是交警来了,他们担心毁坏谢氏的名声,可能不会把谢寅礼救出来。
而在之后的询问里,谢全和安萍全部包庇了谢云鹤,放弃了谢寅礼。
他们不知道的是——
谢寅礼那时候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是清醒的,一字不落的把他们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谢寅礼:“嗯,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怨过母亲。”
他面色从容冷淡,抬起黑黢黢的眼眸,看着仿佛是真的如此,“您可以放心,我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母亲给了我一条生命,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太过分的。”
管家面色微微一松。
谢寅礼说:“但医生开的药还是要吃的,您觉得呢?”
他停了停,又道:“我也不想我母亲成为一个疯子,要是可以,我也希望她长命百岁,健康无忧。”
管家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谢寅礼这些话的别有用意,他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刚刚松缓下来的神情跟着紧绷,嘴角抿起:“你——”
谢寅礼道:“我对我父母没有恶意,他们的药我也不会动手。”
话音刚落,谢寅礼的手机响起。
他客套和管家颔首过后,点头出去接电话。
电话很简短。
是谢家老二刻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谢家父母的身体状态,得知他们没有事,就简单和谢寅礼交代了两句。
半晌,又说:“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不听话,自己找了个对象,她快气死了。”
谢寅礼道:“二哥,你这是来劝分的?”
老二:“那倒不至于,只是你什么时候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我到时候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谢寅礼调侃。
老二:“人都死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谢寅礼沉默几秒。
老二说:“不提那些事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找我,毕竟你那些公司我也有股份,我可不想看见你倒台。”
“不会。”谢寅礼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回来,他们能依靠的只有我。”
最倚重的大儿子没了,二儿子又离了心,不回来。
他们能依靠的可不就只剩下谢寅礼。
谢寅礼想了想,在挂断电话后,又给虞雀拨了一个电话。
人没接。
这会,虞雀正老老实实在家里贴墙罚站,认错。
虞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睨了她一眼,问:“既然不诚心,你做什么都是白搭。”
虞雀:“我很诚心的。”
虞老爷子冷笑一声:“你要是真诚心,就不会和谢寅礼复合,又和人偷跑出去看日出了。”
虞雀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虞老爷子:“你不给我打电话,有的是人给我打电话。”
电光火石间,虞雀好像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老爷子。
“谢寅礼给你打电话了。”
虞老爷子皮笑肉不笑,“你还想让他瞒着我?”
虞雀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虞老爷子抬眼看过来,冷冷说:“你一声不吭就夜不归宿两天,报备都没有,你想把我急死?”
虞雀:“……”眉眼耷拉,她刚要认错。
门铃响起。
虞雀磨磨蹭蹭到门口,伸手把门打开。
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她下意识要把门关上。
谢寅礼的目光却直接越过她,看向身后的虞老爷子,“爷爷,我过来看你了,还带了点补品过来,您看看哪个合适你。”
虞老爷子:“不需要。”
谢寅礼挤开虞雀,换鞋走进去,他把东西放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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