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的旧都皇宫里,冲天的厉鬼怨气逐渐消除,跪在地上的黄衣女鬼朝那白衣人磕头,“吕公子,是我对不住你。”
她留恋的望着少年时的爱慕之人,她的人生鬼生都已经走到了尽头,无论如何,再也抓不住老天可怜而赠予的一点缘分,一行泪未落尽,被方妴无情的收进收魂幡内,方妴朝吕叁拱拱手,转身离去。
随着厉鬼被方妴抓捕回冥府,闹鬼多日的潭州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祥和。
古城之中,有一白衣人漫步,冷颜绝色,不似凡人,穿过街头巷尾,穿过嘈杂人群,不知要走向何处。
路上的百姓不由驻足观看,待他走后,只觉一阵清风而过,仿若虚幻。
昭阳城覆灭后,这片土地越发贫瘠憔悴,连头顶的太阳都变得阴沉沉的,明明日头正盛,却是一点暖意都没有。
吕叁站在一家酒馆前,任凭酒馆的伙计如何招呼,他只是直直的望着酒馆,一言不发。
这是他和冬君曾经的家。
曾经他流连烟花柳巷,沉迷富贵之乡,如同人间的纨绔子弟一样,享受着人间极乐。
而冬君呢?
微笑着跟在他身后,耐心的给他收拾烂摊子。
少年吕叁觉得羞愧吗?并不,他理所当然的接受冬君所有的好,因为他知道冬君会一直在他身边,冬君是属于他的。
即使有人争着抢着想要冬君的青睐,即使他们对冬君讨好献媚,即使他们发疯发狂。
在冬君心里,他吕叁才是最重要的。
他高兴,得意,嚣张。
直到有一天他猛然发现,他所有的爱恨痴嗔,她都坦然面对,她都视若无睹。
就像人家送给她一束花,她会开心的夸赞花朵的芬芳,然后精心的插在花瓶里,摆在房间,她甚至会用法力维持花朵的绽放,不让它凋零,直到又有人送她新的花束。
可她并不明白花朵的含义,也不明白送花的人的心意。
她只顾着笑,不管旁人被撩拨的心弦。
所以这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石头精,也根本看不懂霍笑天的示好。
她只是看着霍笑天像一只粘人的小狗,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后来又像一只花蝴蝶,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笑意吟吟的围绕在她面前;再后来变成喜怒无常的猫咪,一边要求她抚摸,一边跳脚炸毛。
她奇怪他的变化,仅此而已。
吕叁看着霍笑天日复一日的惨状,有时候很庆幸,有时候又觉得难言的辛酸。
他回了北苍山,接连三日,未曾听闻蓬莱的有什么妖龙之祸传出。派了手下的兵将去查,半日回归,却说在蓬莱没见到冬君,原本还想再问几句,就被匆匆赶出了蓬莱。
自从被蓬莱老祖囚困二十年,吕叁就发誓此生再不踏足蓬莱。可想起往事尚且心有余悸,多日得不到冬君的消息,这会儿更加坐不住了。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蓬莱,邦邦端着茶水送到他面前,扬着小脸,犹犹豫豫的问道:“嗯……那个,主人何时回来?”
被称为“那个”的吕叁瞥了邦邦一眼,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只见这小孩眼中噙着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小福童邦邦见着他独自回来,左等右等等不到冬君,十分心慌。但又怕他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在门口徘徊了三次才鼓起勇气走进来。
吕叁自然看穿他的心思,叹了叹气,冰凉的手掌抚在小孩头顶,淡淡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有什么出息?”
邦邦抹了一把眼睛,咬牙道:“我可以不要出息,这些那些虚假的东西都没有主人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主人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你回来了,主人就走了?”
这小孩一贯害怕吕叁,此时能一口气问出这么一串,已经是废了他平生大半的胆量了。
“什么叫我回来她就走?”吕叁有些不悦,这话说的好像他是赶走冬君的大坏蛋一样。
小孩嘴一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决堤了。吕叁蹙了眉,呵止道:“不准哭!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掉眼泪算什么男人。”
也不知道冬君是怎么教的,定是她性子温和,事事顺从,一味宽容溺爱,才养的这孩子如此软弱,就像任人拿捏的面团。
若论教养孩子,吕叁觉得自己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冬君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当然,杰作并不一定能将他所有的优点都学会。吕叁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的教化邦邦,要不然真养得柔筋软骨,弱不禁风,那可要把北苍山的脸都丢尽了。
邦邦低下头,又抹了一把眼睛,为自己辩解道:“主人说了,因为思念的痛苦而流下眼泪才不是软弱,只是心脏在内腑里,难过的时候没办法像外伤一样治愈,所以才需要用眼泪来宣泄。”
吕大爷平生最不耐烦看人哭,看着邦邦泫泪欲泣的模样,只觉有些窝心,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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