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娢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无助过,她靠着浴桶哭的停不下来。

    二太太在南院,听丫鬟禀告沈娢崴伤脚被扶回府,匆匆赶来清兰苑,她可随意进出沈娢的内屋,直接就进去了,绕过屏风,看到沈娢身上的痕迹,二太太心坠落谷底。

    过来人还能不知道那痕迹是什么,二太太只觉得天都塌了,“谁弄出来的?!”

    知道是昌平侯世子,还不愿意负责,二太太想活刮了昌平侯世子的心都有了,更是想杀了沈棠。

    谢归墨走后,沈棠待在屋子里,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

    正揉鼻子呢,外面银杏进来道,“姑娘,老夫人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用膝盖想也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找她去是为什么,府里争斗,老夫人都摁着不许,何况是出府了,两姐妹一起出府的,竟然分开回来,老夫人可不答应。

    还有沈娢,算计她不成,自己栽了进去,二太太这会儿都快气个半死了,怎么可能不找她的茬,哪怕就是罚她抄家规,也不会让她躲过去。

    沈棠将手里的茶盏喝完,方才起身。

    进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就感觉到一道冰冷蚀骨的视线扫过来,二太太那张脸青的,沈棠直接道,“二婶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病了?”

    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向二太太,就连老夫人都觉得二太太的脸色过于难看了。

    二太太极力忍耐,让自己脸色恢复几分,“老夫人一再叮嘱,让你们姐妹和睦,你们倒好,去顺王府参加赏荷宴,大姑娘崴伤脚,你都不陪着一起回来,还有半点姐妹情义吗?”

    这话恶心的沈棠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就沈娢也配和她谈姐妹情义?

    沈棠瞥了二太太道,“二婶的指责好没道理,满京都谁不知道我沈棠最重姐妹之情,为了不伤姐妹情义,拒嫁靖阳王世子,二婶却说我没姐妹之情,我可从未见二婶你这么数落过长姐。”

    沈娢就算真在顺王府崴脚,她没陪着回来,和沈娢给自己下毒,栽赃算计她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比,不值一提。

    别告诉她,在府里她们姐妹怎么不和都行,在府外就不可以。

    二太太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丝毫不加遮掩,“你们姐妹在府里怎么争吵都行,出去做客还这般……”

    沈棠道,“原来二婶就是这么教长姐的,我做不到这样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

    只差被沈棠指着鼻子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二太太脸绿的发光。

    沈棠看向老夫人道,“祖母,长姐崴脚之事,回府之前我并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长姐是什么时候离开顺王府的,赏荷宴从头到尾我就没见过她,几次催顺王府的丫鬟帮着找,到宴会结束,定安郡主才告诉我,长姐早就离开顺王府了,我这才回府。”

    “长姐没告诉我为何离开,也没坐府里的马车,而是将马车留给我,我还觉得这不合长姐的性子呢,二婶却认定我是故意不陪长姐回府,对我横加指责,二婶护长姐未免护的太过分了些!”

    老夫人只知道沈娢和沈棠不是一起回府的,并不知道沈娢不是坐侯府的马车回来的。

    沈娢可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在顺王府崴伤脚,不让沈棠陪着,还把马车留给沈棠,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种可能。

    而且沈娢只比沈棠早回府一刻钟,沈棠说整个赏荷宴都不见沈娢的人影,那么长的时间,就是走也够沈娢从顺王府走回平远侯府了。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从顺王府回侯府怎么需要那么久?”

    二太太道,“娢儿脚疼的受不住,路上找大夫上药耽搁了时间。”

    沈棠道,“二婶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知道到底是我不陪长姐,还是长姐压根就不要我陪?”

    二太太只顾朝沈棠发难,没想到最后反倒把自己和沈娢绕了进去,沈棠说的有理有据,而且经得起盘问,可二太太的话就经不起推敲了,不是她太心疼沈娢,掐头去尾的禀告,要老夫人罚沈棠,就是沈娢没和二太太说实话。

    不论是哪个,今日没有一起回府的过错都算不到沈棠头上,即便是亲姐妹,没有手脚绑在一起,总有分开的时候,沈棠又不是沈娢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她想什么做什么。

    二太太冷着脸,说不出来话,老夫人呵斥道,“你就是这么护着娢儿的?!”

    这些日子,沈棠不止一次的在老夫人跟前上眼药,让老夫人知道二太太有多偏私护短,府里上下已经隐隐猜测当年姜氏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沈娢不是长房女儿,再加上沈绥对二房的疏远,更是像一根刺卡在老夫人的喉咙里,让老夫人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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