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门打开的瞬间,喷出来的水把宁锦璃喷了个劈头盖脸。
她连忙后退,擦擦眼睛,发现里边应该是水管破了,狭小的浴室已经成了水帘洞。
洗浴用品洒落一地。
萧启棣也倒在了地上。
她不顾上多想再次冲进去,冒着瓢泼大雨一样的漏水关掉了阀门。
接着下意识想搀扶萧启棣。
却看到他全身光溜溜,吓得她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到了他身上。
萧启棣闷哼一声,眉头微皱。
宁锦璃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爬起来,情急之下拿起旁边的一个脸盆,哐一声扣在了萧启棣的下腹位置。
浴室里安静了下来。
宁锦璃短暂空白的脑子逐渐回过神。
咚咚咚……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天知道她刚刚看见了什么!
萧启棣打破沉默,“我方才没调好水温,烫到了后背的伤口,便不小心扯坏了开关,又撞翻了东西。”
宁锦璃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下心跳,“你没摔伤吧?”
萧启棣摇摇头,“无碍。很抱歉,似乎弄坏了你的浴室。”
宁锦璃看着一地狼藉,再看堂堂玄国君王这个样子躺在浴室地板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浴室很小,平时宁锦璃洗澡都有些转不开身。
萧启棣身高足有一米九八,不用想都知道,他刚刚在里边磕磕碰碰有多狼狈。
“没事没事……”宁锦璃擦了擦脸上的水,尽量让自己眼睛不看他的身体。
但是,又有点忍不住。
十八岁少年郎的大高个啊……
长得高也就算了,身材还那么好。
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线条像刻出来的一样。
再配上他那张带着些许阴郁气质、帅到没边的俊脸,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
嘶……
男模写真都没这养眼。
她都想掏手机出来拍个照了。
嘿,没别的意思。
就是觉得像艺术品,可以拍下来慢慢欣赏……
人在胡思乱想心慌意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无意识赶紧找点事情做,以掩饰尴尬。
宁锦璃慌慌张张的,没顾上现在是啥情况,就蹲下来收拾地上洒落的东西了。
萧启棣想起身。
“别动,我自己收拾就行。”宁锦璃按住罩在他下腹的脸盆。
萧启棣:……
他倒也没想就这么光着身子帮她收拾东西。
只是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有点难受。
而且,宁锦璃成了落汤鸡,衣服全湿了,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窈窕曲线。
薄薄的短袖上衣变得有些透明。
萧启棣恍然大悟,原来方才看到的那布料少形状又奇特的东西,还真是衣物。
是穿在她外衣里面的……
那便是……
他连忙移开视线。
只觉得鼻子底下流出两股热流,趁着宁锦璃没发现,偷偷擦干净。
小小的浴室里很安静,只有宁锦璃一顿手忙脚乱收拾地上东西的声音。
忽然,咚!
罩在萧启棣下腹位置的塑料脸盆发出了声响。
蹲在地上的宁锦璃疑惑转头,“什么声音。”
萧启棣侧着头,脸颊绷紧,喉结滚动,就连脖子上都鼓起了青筋。
“你……怎么了,很难受?”宁锦璃更疑惑了。
咚!
脸盆又响了一下,甚至好像要蹦起来。
宁锦璃大惊,“怎么回事!有老鼠钻进去了?!”
工厂宿舍老旧,大夏天的,更是老鼠神出鬼没活动频繁的时候。
萧启棣就躺在那儿没动,也没有用手碰到脸盆,那只有这个可能了!
她迅速将脸盆掀开一条缝。
然后,表情瞬间呆滞,短短一秒钟里,脸红到了脖子根,默默把脸盆重新放了下去。
偏偏这时候,脸盆好像自动抬起来了。
她下意识用手去按。
按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本就红了的脸,顿时变得红透了。
而萧启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对不起……我……我……”宁锦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地缝,地漏也行!
萧启棣抿紧的薄唇里挤出几个字,“要不,你先出去?”
说着,他一手捂着脸盆,一手撑地,站起了身。
“好好好,我出去,你……你自己小心啊……我去给你买衣服和早餐!”宁锦璃捂脸落荒而逃。
尴尬,太尴尬了!
她直到开着车出了工厂,脸都还是烫的。
甚至都忘了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
“唉,这叫什么个事儿嘛……”宁锦璃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低,打了个冷颤后,总算感觉缓过劲了。
随即一脚油门,直奔附近的服装店。
工厂位于郊区,地段很偏。
她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像样的店。
跟导购大概描述了一下男方身材后,开始挑选衣服鞋子。
“美女,你男朋友身材真好呀。”导购笑盈盈道。
宁锦璃脸颊又是一红,“不不不,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导购八卦道:“给人买全套衣物就算了,还买内衣裤,不是男朋友是啥?噢……还在暧昧?没确定关系吗?”
宁锦璃又想钻地缝了。
“美女,都挑好啦,你检查下。”导购说道。
“额……”宁锦璃鼓起勇气,小声说,“内……裤……小了点。”
导购露出一副她懂了的表情,麻利地换了个更大的,还很羡慕地说:“美女,你可真有福气……”
“啊?”宁锦璃一脸茫然。
“噢我知道了,你们还没有……”导购满脸迷之笑容,“没事,以后你会懂的。”
不一会儿,宁锦璃买好了衣服,又买了不少各式早点,驱车返回工厂。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台不起眼的面包车远远跟在了后边。
面包车里坐着几个样貌不善的男人。
边抽着烟,边盯着宁锦璃的车。
“是她吧?”有人问道。
另一个拿着照片又看了看,点点头,“没错,是她。”
开车的司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到时候咱们谁排第一?”
其余几人顿时闹哄哄起来,都抢着说自己得第一个。
为此他们争得不可开交,最终决定,谁不分这件任务的报酬,谁就排第一个。
面包车一路尾随宁锦璃到了工厂附近。
看着她进去之后,面包车就在旁边一个隐蔽角落停了下来,几人决定,等到天黑再行动。
……
宁锦璃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
这期间,萧启棣把浴室里的阀门打开,凑合洗了个澡。
“这是浴巾,你先擦擦。”宁锦璃转过头,背着手把浴巾从浴室门缝塞了进去,“然后我再给你背上的伤口重新涂药。”
不一会儿,萧启棣出来了。
腰间裹着长长的浴巾。
宁锦璃暗暗深呼吸几口气,搬了个椅子,“你坐这儿。”
“是,宁姑娘。”萧启棣面色坦然。
宁锦璃拿着外伤用药,站在他背后,给他慢慢涂上。
宽阔的肩膀上,也是如同艺术家雕刻出来的肌肉线条,看得宁锦璃一脸害羞。
忽然,她发现他后背上除了上次的伤之外,还有一些条状疤痕。
像是荆棘似的,覆盖在皮肤上。
“这是……你以前受的伤?”宁锦璃不自觉用指尖轻轻触碰,“好奇怪的伤疤,这么长一条,怎么弄的?”
按理说,他是玄国贵族出身,君王之位嫡系继承者,用不着常年在外打仗。
为啥会留下这么多伤痕?
萧启棣沉默不语。
宁锦璃撇撇嘴,“不说算了,当我没问。”
过了好一会儿,萧启棣淡淡道:“鞭子抽的。”
“什么?”宁锦璃难以置信,“你可是君王啊,谁敢抽你?”
萧启棣发出一声带着冷意的轻笑,“我出生前,玄国吃了一场大败仗,我父亲被送去战胜国当人质,我一出生,便也是人质了。”
宁锦璃指尖微颤。
她想到了,历史书上有关于这些的大概记载。
确实如他说的那样,他一出生就是别国的人质。
萧启棣幽幽道:“三岁那年,我父亲丢下我和母亲,自己逃回了玄国,我继续当质子,直到九岁才被接回。”
宁锦璃心脏隐隐作痛。
真的很难想象,他的童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一条条鞭子留下的伤痕,恐怕只是他童年漫长的质子生活里,受到的最小伤害……
宁锦璃望着这些伤痕,两行清泪悄然流淌。
泪珠落在萧启棣背上,慢慢滑落。
“咳……”她轻轻擦了擦,转过身,“我还给你买了睡衣,你换上,然后吃早饭。”
说完,她走出宿舍,顺手关上房门。
然后背靠走廊墙壁,泣不成声。
几分钟后,房间里传出萧启棣的声音,“宁姑娘,我换好了。”
宁锦璃把眼泪擦干净,捋了捋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启棣穿着她买的夏季睡衣,普普通通的睡衣,愣是被他穿得像是模特走秀款。
宁锦璃打开买来的早点,跟他面对面坐在桌边。
“这是肉包子、蒸饺、烧麦、油条豆浆豆腐脑,还有面包牛奶鸡蛋,香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口味,所以尽量各类都买了点。”
“多谢宁姑娘。”
萧启棣看着桌上堆得快放不下的食物,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
太丰盛了。
就算他在皇宫里,也没见过如此多种类的点心。
“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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