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将盛昭宁抱回了卧房。
侍卫早就与门童报明了身份,一路上自是无人敢拦。
周危听到动静从院子里出来,站在柱子旁,挑眉望向门口的两道身影。
他是认识魏珩的,大魏储君,太子殿下,未来的帝王。
上次盛昭宁病了,也是他送她回来的。
只不过这次的情况却明显不同。
周危看着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盛昭宁,明显是醉了酒,却出奇的安静乖巧。
他知道盛昭宁睡眠一向不好,夜半容易惊醒,时常噩梦缠身,就算睡着了,也睡得极不安稳。
为此,他还专门给她熬过安神的药,效果却不尽人意。
却不承想,此刻的盛昭宁竟睡得如此香甜安稳,眉头始终舒展着,甚至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也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当下抱着她的这个人让她感到安心。
周危给二人开了房门,眼看着魏珩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脱去鞋袜,盖好被褥,又用热水浸湿了巾帕替她擦脸擦手,内心复杂难言。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更何况哪有太子殿下亲自把臣子送回来,还抱回屋里,脱鞋脱袜,盖被擦脸的?
周危满脸的一言难尽,看了半晌,只觉内心接受无能,索性关好门出去了,只留下二人在房间。
门外侍卫站守在两侧,目不斜视。
魏珩处理好这一切后,起身想把帕子放回架上,不料刚刚站起,衣袍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他顿了一下,不得不停下身来。
盛昭宁手里拽着他的衣服,半睁开眼睛,视线朦胧不清,只依稀看清一个轮廓,此刻正低头望着她。
盛昭宁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殿下,别走。”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哀求的味道,配上一副略显委屈的表情,更显得楚楚可怜。
魏珩的心当时就被狠狠地揉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盛昭宁喝多了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有些无赖,有些娇软,又有些粘人。
出乎意料的,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反感,反而会觉得,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不需要那些冰冷的伪装,不会刻意说那些违心的狠话。
可是,她却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毫不设防的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莫名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魏珩不知道盛昭宁究竟背负了什么,为何不敢表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他只希望盛昭宁有朝一日能卸下心防,放下肩上所背负的所有沉重的担子,只做她想做的事,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他只想她快乐。
魏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独独对她有这样的想法,可他不愿回避。
他喜欢盛昭宁吗?
喜欢。
可究竟是出于君臣之情,还是将她当做知己,亦或是那其中还有什么别的情感。
他分辨不清。
喜欢她这件事,这是魏珩坚定的,确信并承认的事情。
至于是哪种喜欢,他需要时间去认清。
却绝不会逃避。
所以,他重新坐回了床边,任由盛昭宁拉住了他的手,低下眸子,眼中星光流溢,轻声说道:“嗯,不走。”
然后,守在盛昭宁身边枯坐了一夜。
月色下,微凉的夜风顺着窗流转在二人中间,那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始终牢牢的扣在一起,不曾分开。
盛昭宁醒来后,魏珩早已悄然离去。
宿醉之后,额角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一阵锐痛。
昨夜记忆模糊不清,她没有刻意去想,只是从周危的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在得知是太子殿下送她回来时,盛昭宁明显愣了一下。
一些零碎的片段从脑中闪过,快的捕捉不到。
只剩下一阵清浅的松香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边关战事已平,迟家仍旧守在北境,镇北王一行人便暂时在京中安定下来。
魏承钧在京城有一座宅子,离皇宫不远,府内丫鬟仆人俱全,虽久未居住,却一直都有人打理,只是缺少了一些生活痕迹。
眼看着天已入秋,北方各州相继传来灾情。
年初至今,雨水不丰。先是逢旱,如今又赶上蝗灾,北方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朝中上下目前对赈灾一事吵的不可开交。
按理来说赈灾应该是一桩苦差事,要一路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赶往灾区,又要与百姓同甘共苦,以免落下骂名。
可架不住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各州送,因此苦差便成了肥差,谁都想进去插上一手。
魏帝自然不会不知道里面的门道。
作为君主,朝中贪腐之风历来是他所不能容忍之事。
如今边关仗刚打完,朝廷还没等缓过气来,剩余不多的粮饷几乎全都要拨下去赈灾,实在容不得半点损失。
是以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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